悠蘭見那碗裡的飯菜簡直是粗淡至極,不由心疼地摸摸趙騏風腦袋,癟著嘴道:“風兒你受苦了,瘦了這麼多,小姑姑要心疼死了!”說著還不忘剜一眼一旁的李修,“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絕情的舅舅!咱們不待這兒了,風兒,跟姑姑回去,咱們吃香的喝辣的,把掉了的肉補回來!”

說著就要拉趙騏風走,趙騏風不動,笑道:“姑姑,你別說笑了,我給你看個東西。”說著便捲起了袖子,若不是李修阻攔,連褲子都要脫掉,非要給悠蘭他身上的青紫。

悠蘭一看,心疼地幾乎要掉眼淚,趙騏風卻是炫耀一般道:“姑姑你看,這些都是我的勳章,從今以後,我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再過不久,就能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了!”

悠蘭摸摸那些青紫,怵地又不敢手重了,半晌才道:“我們風兒果然是長大了,都不怕受苦受傷了。姑姑為你驕傲,姑姑以後每天都來看你!”

李修忙道:“郡主,不可如此,營中都是男子,且都粗魯,你日日來,實在不妥。”

悠蘭撅著嘴還未反駁,趙騏風便一邊吸溜面條一邊道:“舅舅,你還不懂姑姑的心?看我是其次,看你才是首要!你又何苦拒絕!”

李修不言,悠蘭已經上前揪起了趙騏風耳朵。

“好你個趙騏風啊,嘴巴比劍都利!你給我好好在這兒受苦,你姑姑我一點都不心疼!”

趙騏風連連求饒,半晌才被饒過。

在營中待了半日,見天色不早了,李修親自送悠蘭離開。

轎子侯在不遠處,明明只一小段路程,走起來卻是格外長。李修無言,悠蘭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走近了,悠蘭心中不免失望,還是強打精神,裝作不屑道:“我走啦,這破軍營,一點都不好玩。”

說罷便轉身要走,李修咬咬牙,終於還是叫出了口。

“郡主。”

悠蘭一喜,回過頭去。

知道廢話說多了反而無益,李修幹脆直言道:“我已經和皇後娘娘說過了,叫她幫你找一門好親事,郡主當嫁與這世上最好的男嘶,郡主?”

話沒說完,腿上就被重重踢了一腳。

悠蘭假笑著,提腿又是一腳踢過去。隨後不等李修反應過來,便轉身十分瀟灑地上了轎子。

李修頗有些委屈看著轎子遠去,低頭看了看腿上的鞋印子,無奈搖了搖頭,不覺便撲哧一笑。

接下來的日子,悠蘭的身影幾乎日日都要出現在軍營中。那日李修的話對她來說就像壓根沒聽到一般。

自她開始往來營中,連將士們的日常生活都得到了改善。悠蘭每次來都要從宮中帶些好吃好喝的來,一帶便是幾大包,分著給將士們吃喝了,大家都高興。

李修打心裡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悠蘭偏偏故意視他不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趙騏風看在眼裡,深諳其中意味。趁著一次悠蘭又分發吃喝,趙騏風揶揄李修道:“將軍,小姑姑這分明是在做給你看啊,天下男人這般多,只要她願意,那可是不愁嫁不好的。可她偏偏就中意你一個!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李修一把鉗住了趙騏風雙臂,制止道:“什麼情為何物,誰教你的?”

趙騏風吃痛大叫半天,道:“小師父教的啊,不僅教了這個,還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行了行了,”李修松開手,心裡暗罵劉醒言簡直是被情字矇蔽了雙眼,誤導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