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趙澈“朕知道這些事都很麻煩,交給你一個人去做實在為難,可……”他眼神微黯,竟是閃過一絲無助,“在這朝堂之中,朕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人了。”

白穆川微微一笑,道“皇上無需多言,微臣還是那句話,萬死不辭。”

趙澈心頭莫名一鬆,亦點頭道“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道過別,白穆川轉身欲離開,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手中卷宗握得更緊,終於還是回身道“皇上,不知李夫人……李夫人腹中龍嗣可還好?”

談起這個,趙澈揉揉眉心,有些無奈道“這些後宮之事,讓你見笑了。朕的夫人和孩兒都無恙,實屬大幸。”

白穆川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隨即道“皇上不必擔憂,有了這一次教訓,後宮想必也該安分一陣了。”知道這些不是自己該提起的,隨意安慰兩句,白穆川便離開了。

只是出了趙澈的書房,走下石階,還是不由自主往後宮的方向望去。

除了重重宮牆和青瓦,他什麼都看不見。被困在深處的李清秋,他更看不見。

她究竟過得如何?被人這般殘害,當真還無恙嗎。

手裡那寫滿了淩太尉罪狀的卷宗,被白穆川再次握緊,幾乎要從中間斷成兩截。

他定要將一切都徹查清楚。傷害到李清秋的人,絕對不能有好下場。

…………

果然這一件事之後,後宮之中安分了不少。眾人知道李清秋其實並沒有滑胎之後,都紛紛派遣了宮人去道一番劫後餘生的喜,只是有了淩妃的前塵,便都小心了不少,禮也不敢隨便送,甚至不敢親自出現在秋水苑了。

畢竟是一不小心,就要連累全族的。

只是幾個膽大的妃子百無聊賴了,也敢在園中聊一聊這件事。

“唉,這偌大一個太尉府,如今看來是翻不了身了。”

“是啊,當初一手遮天,如今卻是鋃鐺入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

“唉,怪只怪淩妃時不逢運,成了儆猴的雞!”

“哎,我倒是覺得,沒這麼簡單。”

“怎麼說?”

“你看啊,那李夫人,看似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可你想想事到如今,她真正受過什麼害沒有?皇後娘娘為她擋了傷,瀟妃姐姐差點做了替死鬼,淩妃如今又是瘋瘋癲癲又是進了冷宮,偏生就她一個,不僅毫發無傷,連滑胎都是假的!你細想想,這其中緣由,難道還不明白麼?”

另一個皺眉思忖片刻,終於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出來,道“你……你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李夫人在背後一手操縱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要我說呀,李清秋這個女人看似善良柔弱,可著實沒那麼簡單!我看她野心大的很,往後若是再有人擋了她的路,只怕下場比淩妃都慘!”

幾個人說著,都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們這一番閑說,惹得窗前繡花的李清秋也是無端一個噴嚏。

她哪裡知道,自己在別人嘴裡已經被傳成了心機深重的毒婦。

憐兒端了一碗藥湯過來,道“夫人,這是何太醫開的安胎藥,您趁熱喝了吧。”說罷又道“放心,奴婢已經試過了,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