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太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終於一把將那捲宗撿起來,大力翻動著。

果然,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在控訴他十年來的罪行。越翻下去,神情越是震驚複雜,以至於手都有些不穩了。

趙澈就這麼看著他,等他將一整本卷宗都翻完。

看到最後,淩太尉卻是不易察覺地鬆了一口氣。

沒有那件事,那一件足以讓他受淩遲之罪的事情,不在這卷宗之中。而此時他心中已經明瞭,是什麼人出賣了他。

正因為是那個人,自己那一樁罪行才沒有出現在手中的卷宗裡。否則,遭殃的可就不只他淩太尉一個了。

見他眼神空洞呆愣著,趙澈道“怎麼,太尉大人,你可知罪?”

許久,淩太尉冷笑一聲“看來這才是皇上真正的目的。”

趙澈挑眉,不置可否“若是淩蓉不對朕的孩兒下狠手,那太尉恐怕還能再逍遙幾年。”

說罷,忽然大聲道“來人!”

很快便有一隊將士破門而入,將淩太尉圍在了中間,長矛相對。

“將淩太尉帶去宗人府,擇日問審!”

話畢,淩太尉已經被鉗制住,往門外押去。

他全無恐懼,也不掙紮,只巍然道“皇上,老臣希望你能明白,今日老臣栽在這裡,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可別以為,抓了老臣,從此就能安然無恙了!”

趙澈沖他一笑,隨即冷然“帶下去!”

將士押著淩太尉離開後,趙澈獨自站了許久,彎腰將那散落一地的卷宗收拾了起來。

這究竟是何人整理的,他並不知道。前幾日一個小小地方官忽然覲見,親手奉上了這卷宗,且以性命擔保其中記載都是千真萬確。

那地方官怎麼可能知道這些?趙澈明白,他定是在為什麼人做事。那真正知道淩太尉所有罪行,且整理了這一卷卷宗之人,至今沒有露面。

可又能是誰呢,不外乎就是他心中猜測的那幾個名字罷了。

這些人,原本還是一條船上的人,形勢稍稍一變,立刻便能為了自保將同黨出賣,毫不猶豫。

想到此處,趙澈微微愣神,不知這朝中究竟還有幾人是他能真正信得過的?

書房的門沒有關,白穆川便直接走了進來。他在外侍候多時,是親眼看著淩太尉被押走的。

進門看到趙澈握著卷宗發愣,白穆川道“皇上。”

趙澈回神,看他一會兒,將手中的卷宗遞了過去。

“穆川,朕派你把這卷宗之中涉及到的案件通通重新徹查一番,其中牽涉到的人,一個都不能漏掉。”

白穆川接過卷宗,道“微臣領命。”

半晌,見趙澈似乎沒什麼要說的了,白穆川又道“皇上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微臣便……”

“穆川,”趙澈忽然打斷他,神情些微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