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林培風仍然一直住在白家。白穆川在家時便親自照看他,若是去了朝中,便由幾個信得過的手下照看。

白府有吃有喝,雖然被禁了足,林培風卻是過的逍遙自在。下人們遵了白穆川的令,不敢對他如何,就算是他將整個府上鬧得雞犬不寧,也無人敢拿他怎麼樣,只能是趁著白穆川回來之前,把爛攤子都收拾了。

幾日下來,怨聲載道。

“少爺究竟是從哪裡帶回這麼個瘋子的?如今倒叫我們祖宗一樣供著!”

“這就是命,懂不懂?那小子又瘋又傻屁都不知,咱們四肢健全腦瓜子靈光,能怎麼樣?還不是咱們伺候人家的份?”

“哎,說起來,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就在少爺書房附近。”

“什麼動靜?”

“好像是開門的聲音?少爺昨晚未歸,總不會是他。我偷摸著瞧了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倒是有幾分像那瘋子,你說他…”

話沒說完,身後忽然當啷一聲,接著便是瓷器破碎的聲音。

嚇得兩個僕人一轉身,便見林培風站在他們身後,臉上大片不知何處蹭來的煤灰,痴痴傻傻笑著,腳邊碎成一大片的,正是少爺極為心愛的花瓶。

“啊呀!你這個殺千刀的!”

兩個僕人大驚失色,一個上前瞪著滿地碎片不知如何是好,一個氣的揚手便要打下去。

林培風抱頭大叫“打人啦!打人啦!”喊著便往門邊竄去。

“少爺吩咐了不許他出門,快去攔著!”

趕過來的幾個家僕立刻捉雞一般四下圍攏過去,兩個已經把門堵上了。

林培風半路一個拐彎,滿院子跑,引得一眾家僕也跟著他到處跑。

終於把他逼得進了角落裡,眾人都已是氣喘籲籲。見他沒了退路,總算放下了心防。誰知林培風掛著一串晶瑩的鼻涕嘿嘿一笑,轉身便攀上了身後的高牆。

那牆足足有三米高,林培風卻是有如神助,竟被他三步兩步便攀了上去,抓住牆頭又是一躍,接著便是一聲慘叫,從那頭摔了下去。

眾家僕看得呆立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

“快出去看看,可別摔死了!”

“這瘋子!哪兒都敢跳!”

又慌裡慌張從大門出去繞到那堵牆下一看,哪裡還有人的影子?

這下只能一個個傻眼了。

皇都之中,街市繁華,來往行人絡繹,街邊叫賣更是不絕於耳。

這樣一番喧囂之下,有幾個乞丐穿插其中也不足為奇。

只是國有國主,家有家主,乞丐的地盤之上,自然也有地主。

街頭小巷中,幾個破爛乞丐便正將一人圍在中間,怒目審視著他。

一個年紀稍小的道“看你面生的很,不是京都人吧?說,哪片兒來的?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被圍的嘿嘿一笑,一串涎水便順著嘴角留了下來,他眼中全然沒有恐懼,只道“我知道,嘿嘿,這是趙澈的地盤!”

此話一出,嚇得幾個乞丐都是腳下一軟,忙上前不由分說捂住了那人的嘴,四下張望著。一個個雖面上骯髒,眼睛卻是出奇的精亮。

“這他媽是個傻子吧?當今聖上的名號也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