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李清秋走上前去,欠身道:“都是妹妹的錯,才讓姐姐受這番苦。姐姐若是不嫌棄,這些日子便由妹妹來照顧你罷。”

淩妃嘴角微揚,卻道:“怎麼說妹妹也是金貴之身,雖然之前幹慣了奴才的活,可畢竟現在貴為夫人了,這樣麻煩妹妹實在不好。”

趙澈聽得冷了臉,起身道:“的確不好。朕會加派幾個下人在淩妃身邊守著,李夫人也受了驚嚇,這裡沒什麼事了,便先回秋水苑去吧。”

蔣亦蕾道:“是啊,這件事本宮來安排便是,皇上和妹妹都不必費心了。”說著自己坐在了原先趙澈坐著的位置,拉起淩妃的手無不關切道:“往後妹妹可是莫要再咋咋呼呼了,今日幸好宮人去得及時,若是晚去了一步,這後果可是誰來承擔才好?”

淩妃不悅地撇撇嘴:“我也實在沒想到,清秋妹妹會忽然往湖邊去……”

“娘娘莫不是下了趟水,記憶也有些混沌了?”

眾人皆沒想到,說這話的竟是一直站在李清秋身後的婢女憐兒。都是一愣,憐兒顯然是已經忍無可忍了,不顧李清秋拉扯,繼續道:“當時明明是娘娘您非要拉著我家夫人往湖邊去,還說什麼滿池的荷花煞是好看,讓您想起了秋宴當日那一舞……”

“憐兒閉嘴!”

淩妃臉色越發難看,李清秋終於聽不下去,怒斥一聲。

憐兒終於停下,不甘不暢看著李清秋。

她不是宮女出生,在馨茗坊時跟著桑默慈做事,本來便心直口快,見不得欺負人,如今進了宮,自然也一時改不過來,又怎麼能看著這淩妃面不改色的歪曲事實?

可宮中畢竟不是外面,說錯一個字都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本來被李清秋喝止便心中不悅,誰知李清秋又道:“冒犯娘娘,自己掌嘴。”

“夫人?”

“掌嘴!”

憐兒只得瞪一眼淩妃,在李清秋面前跪下來,掌自己嘴巴子,掌得實在用力。李清秋看得心疼,卻不制止,只道:“什麼時候娘娘原諒了你,便什麼時候停。”

事不關已,蔣亦蕾自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看戲狀態。淩妃雖看的心中爽快,卻也礙於趙澈在場,又冷著一張臉,只得見好便收道:“行了行了,念在清秋妹妹的份上,本宮不與你這個奴才計較。起來吧起來吧。”

憐兒這才停下,半張臉已經是浮腫起來,生了淤青。

李清秋又道:“這件事妹妹的確有責任,往後會每日來看看姐姐,今日便先回了。”

路過趙澈,又欠身一禮,這才帶著憐兒離開。

趙澈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說話。轉頭看見床上的淩妃,心中頓時更氣,便也道:“若是沒什麼事了,朕也便先走了。朝中事多,淩妃以後還是小心一些,朕不能次次都來。”

那句小心一些,說的實在別有深意。

淩妃不敢多做挽留,只能試圖下床相送。趙澈擺手:“不必了。”

便再不多說一字,離開了。

心中自是失落無比,淩妃重新坐回床上,煩躁不安,卻又礙於蔣亦蕾還在場,只得繼續端著。

既然沒了別人,蔣亦蕾便也不必再顧及什麼,面上雖還有笑意,卻是瞬間沒了溫度。淩妃看的心慌,不由賠笑:“皇後姐姐,還麻煩您特意來看我,妹妹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