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只覺心疼地揪成一團,伸手欲握住李清秋縮在胸口的雙手,卻是忽聽得她吃痛地一聲吸氣。

心下一驚,再摸上去,卻是紗布的觸感。

怎麼回事?

錯身藉著月光,才終於看清,那一雙手上,竟是纏滿了厚厚的紗布!

憐兒怎麼也不會想到,竟在半夜被人強行拖了起來,扔在後院之中。

待她回神抬頭一看,但見月光之下一道身影散發著逼人的寒氣,看不清面目,卻是已經知曉了是什麼人,登時血氣湧上頭頂,又一瞬間褪盡,面如土色。

“皇皇上”嚇得連聲音都變了。

趙澈面色陰沉地嚇人,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透著徹骨的寒氣。

“清秋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憐兒哪裡還敢隱瞞,況且本就替李清秋委屈,自然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只是聲音抖得不像話,又斷斷續續,一番話說的亂七八糟。

可趙澈已經明白了。瀾茹這個名字,他算是記下了。

待憐兒再回身,面前的身影已經大步走進房中,橫抱了裹得嚴嚴實實的李清秋出來,在夜色之下離開了。

彷彿得了大赦一般,憐兒整個人癱軟下來,不斷喘著大氣,冒著冷汗。

可心中卻是終於踏實了。皇上雖平日裡冷淡,可心中總歸還是向著李清秋的。有了皇上出氣,看那些該死的妃嬪日後還敢不敢欺負清秋姐姐。

覺得解恨時忽然一陣冷風襲來,憐兒打個哆嗦,趕忙收緊了衣服,還有些雙腿發軟地往房中走去。

次日一睜眼,李清秋有些愣怔。昨夜的夢太過真實,讓她不願意醒來。夢裡的阿澈那般溫柔,可醒過來要面對的,卻是一個冷冰冰的趙澈。

這樣的落差,讓她好生難過。

忍不住抬手想要揉揉眉心,卻是忘記了手上的傷口,疼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卻是自房中傳來一聲:“醒了?”

男人的聲音?自己房中怎麼會有

心中一凜,李清秋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這才看清自己所處的哪裡還是原來的寢房,分明是皇帝的寢宮!

再一看,不遠處案幾旁坐著的,正是趙澈。他正埋首於一沓摺子之中,雖是問了自己一句,眼睛卻沒有看過來,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來不是做夢。

“我怎麼會你怎麼”

趙澈終於抬頭,見她一臉愕然,終於放下了筆,道:“你燙傷的是手,還是腦子?”

李清秋皺眉,隨即一愣,他都知道了?

這時,趙澈揚聲道:“叫太醫進來!”

很快門外有人應了一聲,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走了進來,黑著兩隻眼圈,欲下跪行禮,趙澈擺擺手:“不必了,去給她換紗布。”

李清秋還有些恍惚,便任由太醫在床邊坐下來,又小心翼翼拆解著自己手上的紗布。一下手勁重了,忍不住吸一口氣,趙澈的臉立刻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