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副明明來者不善的笑面虎模樣,看的趙澈心頭煩躁不已,當下便道:“王爺若是不能保證你手下的人順利演出,朕大可派白穆川去尋請其他歌舞伎來。這並非難事。王爺要知道,你的馨茗坊雖聲名遠揚,可京中一流的歌舞伎歌舞坊,也並不缺。”

“那是自然。”秦陽王笑笑,“既然皇上這麼說,本王也便不再叨擾了。但是容本王勸說一句,秋宴還有一月有餘,若是重新找人排舞,時間可是遠遠不夠。皇上,孰輕孰重,還是要分清啊。”

趙澈眼睛盯著案幾上的奏摺,卻是恨不得將滿桌冊子都撕成稀巴爛。秦陽王這一副說教的樣子,他最看不慣。彷彿還將他看作一個是非不分不成大器的小孩子,神情言語無一不是帶著嘲諷。

見皇上不說話,秦陽王撇撇嘴,起身道別後便要離開。偏巧這時李清秋端了一壺茶進來。

一見秦陽王,二人都是愣了一愣。趙澈抬頭看見她,立刻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李清秋欠身道:“奴婢為皇上準備了茶水”

“朕叫你準備了嗎?”

趙澈語氣生硬沖人,李清秋一愣,道:“是元義公公說皇上操勞半日,叫奴婢準備的”

看她這副樣子,趙澈也終於心軟,知道本不該遷怒於她,便擺擺手,道:“放下吧。這裡沒你的事,去忙別的。”

李清秋點點頭,將茶水放在案幾旁側,斜眼看趙澈滿臉不耐煩,秦陽王卻是一副笑眯眯模樣,心中猜測是二人談得不和,自己偏偏這時候撞上了槍口,才平白捱了趙澈兩句重言。

可秦陽王忽然覲見,是為了什麼?難道什麼事威脅到了阿澈?心中思慮萬千,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下來。趙澈看看她,道:“你的手黏在茶壺上了?”

李清秋這才反應過來,撒手起身便準備離開。秦陽王卻是忽然發話了:“皇上,再怎麼說,清秋曾經也是本王府上的舞姬,如今看她被您這樣呼來喝去,本王著實有些心疼啊。”

李清秋一愣,莫名有些緊張地看向趙澈。趙澈嗤笑:“哦?王爺的意思,是朕還得將她一個小小奴婢日日供著不成?”

“那倒不必。只是皇上需該記住,對人的好都是相互的。有時候也需得為別人著想著想”

“王爺今日的話,有些多了。”

“哦?一時最快,皇上莫怪。那本王告退。”

說罷,秦陽王意味深長看一眼李清秋,這才離開了。李清秋想著趙澈剛剛的話,心中總歸有些不舒服,也便不再久留,往外走去。

只是才轉身,便聽得身後道:“等等。”

李清秋回身:“皇上還有何吩咐?”

趙澈看著她,終於無奈嘆口氣,放下筆道:“過來,坐在朕面前。”

“皇上?”

“過來。”

“是。”

李清秋只得走過去,在案幾對面跪坐下來。卻又不敢抬眼去看趙澈。

趙澈道:“你可知朕剛剛和秦陽王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