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郡守愈發散發著的嗜血氣息,李承德心中甚至有些解脫感。磨光耐心吧,殺了他吧,大人所謀之事,絕對不能透露半點!他絕不會讓朝廷的機密落到這些奸惡之徒的手中!

視死如歸充滿了李承德的全身,他笑著大喝道:"我為何要對你這鼠輩乖乖聽話,你身上散發的陣陣惡臭比這監牢裡的蛆蟲還要惡心。我李承德從來不屈服於茍且之人,我所為之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我對我朝更是一片赤誠。"

"而你……"嗤笑著繼續刺激劉郡守,李承德道:"乃是國之蛀蟲,要我向你低頭,我就是死,也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李承德字字擲地有聲,明擺著是不畏懼生氣,不怕劉郡守再百般刁難。這樣熾熱的感情灼傷了劉郡守,他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挑戰,怒火由心底"蹭"一聲竄上腦門,炸開。

"來人,給他喝爛骨草!不是不說嗎?不是硬骨頭嗎,我看你,能有多硬!"

甩袖下了命令,劉郡守暴怒地坐在李承德對面的椅子上,嗜血的光芒在他眼中閃現。

負責水牢的獄卒心中一驚,看來這次來的是個大人物,一開始就用爛骨草,看來大人這次是下了死手了。小心翼翼地捧來一碗早就備好的烏黑的藥汁,生怕不小心濺到自己手上,那獄卒的雙手十分平穩,但是心中的起伏已經高低而落。

這爛骨草喝下去,初時只是感覺喉嚨麻癢,過些時辰,就會從五髒六腑通往身上的每一寸骨頭。很快受刑者就能感覺到骨頭裡有鑽心的疼痛,像是無數只小蟲在骨頭靜脈裡咬來咬去,那是爛骨草在發揮作用。只要連服三天,此人的骨頭幾戶就會被腐蝕殆盡,整個人無法再使力,看起來綿軟無比只像一灘肉,再也沒有人形了。

可怕的是,此時這個人還是不會死,意識雖在,而不能移動半分,只剩眼球可以轉動。而且大人絕對不會讓他痛快地死去,只會讓他茍延殘喘著,沒有尊嚴地活在著陰冷的地下監牢裡。

招呼兩人過來鉗制住李承德,讓他無法動彈半分,那獄卒用力地掰開李承德的下巴,端著碗就要往李承德嘴巴裡送去。

"李承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爛骨草一旦喝下去,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即使你今日不講,我明日,依舊會有新的法子折磨到你說!何必要多受這錐心蝕骨之痛呢?"

言語中充滿誘惑氣息,劉郡守實在不想為李承德耗費太大功夫,一般人聽到爛骨草的名字就已經害怕得差不多了。

李承德行走江湖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爛骨草的厲害,想必已經有所松動,只要他再引誘一番,李承德勢必會說出他想要的東西。

聽了劉郡守此話,李承德點點頭,劉郡守見他似乎要說什麼,心中一喜,揮袖讓鉗制住他的手下們松下來。

把頭高高一昂,李承德卻是咧著幾乎被掰脫臼的嘴巴,冷冷笑道:"囉嗦。"

終於失去了所有耐心,劉郡守咬牙閉眼,怒不可遏地揮手道:"灌!"

敬酒不吃吃罰酒,明知要死,偏偏要選這最痛苦的死法,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碗湯藥下去,陰暗潮濕的水牢裡久久回蕩著令人膽寒的痛苦呻吟,有如一隻被困住的獸在陷阱裡痛苦掙紮。

水牢外看門的獄卒搖頭嘆息一聲,好久都沒有聽過這樣慘烈聲音了,看來外頭又要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