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秦不晝又一次失眠了,像無數次沒有白離川的夜晚那樣。而這一次白離川就在一簾之隔的裡間床上,而秦不晝在沙發上入睡。

拉近的距離,卻比任何一次都讓他感到迷茫。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那個凌駕於天衍之上的創造神,還是僅僅是白離川的養弟秦不晝。

十六歲的身體蠢蠢欲動著,年輕的apha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揉了揉頭髮,半坐起身,抱著被子看向窗外的月亮。紛紛揚揚的大雪裡,那半闕烤得熱乎乎融化的幹乳酪般的月亮散發著勾人食慾的柔滑光澤,看得他有些餓了。

秦不晝起初並不知道白離川在調查什麼,他只在等著白離川回家。後來無意間從裴粟身上發現了用糖果包裝起來的結晶,才聯想到自己知道的劇情。

讓原著中的白離川被授予副軍團長職位,並且不久後轉正的,正是白離川在羽化事件上的貢獻。不過這一次,白離川比原著中發現的早了許多,而且直接參與了早期的調查。

儘管原著只是一筆帶過,但還是顯露出了一些端倪。秦不晝利用對劇情的先知愉快地作了弊,並且在需要的時候,運用自如地賣了把肉,跳鋼管舞的時候順手就脫了裴粟的衣服。

裴粟的臉騰地就紅了:“……你做什麼!”

秦不晝輕笑著斜睨,藉著旋轉的動作把他推開,衣服扔了過去。

釦子解開到了靠近下腹的位置,咬著自己的手指似有若無地舔舐,直到指尖都染上一層亮晶晶的水漬。手指蹭過脖頸,把人勾引的神魂顛倒的時候,突然眨眨純金色眼睛甜甜軟軟地一笑,彷彿剛才的勾引全都不存在。

所有的勾引都是無心的,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碰不了他。裴粟看著秦不晝,一瞬地失神。

拿到了。

秦不晝目光閃了閃,面上仍保持著盈盈笑意,手撫過裴粟的口袋,在轉身的時候把原件塞回了本來的地方,一無所知的裴粟接過被秦不晝脫下的外套,下意識感受了一下自己貼身衣物中的密件,鬆了口氣。

幸好還在。

“裴裴。”秦不晝端起酒杯,倚在鋼管上,朝裴粟挑了下眉。

裴粟手忙腳亂地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大口,把自己嗆的臉紅。

這個時候,一個面容普通的修長男人推開了酒吧的門,帶著一身冰雪的溫度。秦不晝扶著鋼管輕描淡寫地看過去,然後停住了動作。

他穿了深灰藍色的厚重風衣,密實的絨圍巾柔軟地捧著他下頜的弧度。一雙很深的桃花眼,和秦不晝對視的時候像是隔了層霧,他像是從秦不晝朝思暮想的夢境中走出來的精靈。

秦不晝稍微頓了頓,朝那新來的人拋了個媚眼。

第三軍團背後的三個家族,分別是肖家、裴家和韓家。肖家擅長生育並且教養出優質又溫馴的oega,聯盟各大世家都和肖家有聯姻的關係。裴家則是歷史悠久的大家族,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裴粟正是裴家主家的幼子,這也是秦不晝在暗中調查時無意間發現的。

冰原星一直到他們區域的運送線路,實則都由裴粟管轄。

裴粟拉上他們一起,就是想為自己今晚的接頭打掩護。

秦不晝知道這些情報對白離川很重要,但他暫時還無法對白離川解釋,乾脆用裝傻大法了,反正百試百靈。

秦不晝翻了個身,瞥見窗外那絲天光,終於還是起了床。

秦不晝在白離川睡醒前就離開了旅館,一路上昨晚跟過來的監控都已經不在了。不過秦不晝本來就只是個優秀點的軍校生,沒什麼好盯著的。

走在街上,一點點冷滲滲的雪花落進脖領,恰好覆在那個敏感的位置融化。秦不晝打了個寒顫豎起領子,抬起頭來看了看天。

明明是下著雪,仍舊是非常晴朗的天空。

裴粟跟著家族的研究人員穿過各式各樣的密道,終於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推開房門頓時被溫熱的血腥霧氣糊了一臉,房間中央吊著個apha,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勉強可以辨認的出是聯盟的軍服。

“這就是唯一的成品?”裴粟抬手擦了擦臉,“負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