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闔州,雷雨交加。閃電閃的人眼疼,一個炸雷滋啦啦的劃過天際,噼裡嘩啦的雨聲和冰雹聲不絕於耳。街道上已無行人,水積聚的很快,不過每當淹沒到成年男子膝彎處時,就會被城裡街道上的刻著的法陣自行驅散。

一個修者開啟窗望天,眯著眼感覺冷冷的冰雨胡亂地拍打在臉上:“哪位道友在渡劫啊?”兀地一個閃雷砸到他開的窗旁,一塊牆磚被擊碎,磚石碎片四處迸濺。

修者只以為是哪個觀劫的前輩生了怒氣,立刻關了窗不敢多語。

星裂天崩,人界震動。

九幽之地,一尊身高一丈的妖修正在緩緩前行,忽然愕然抬起頭,目光穿過虛空望向天穹一隅。只見妖界之上,熒惑取代妖月,高懸夜空當中,好似一隻冷漠的眼睛監察天地。

“那是……”

闔州之外,有一巨山名風高谷。巨山上空盤旋著雷雲,元氣鼓盪,狂風呼號,正是紫雷黑火交加的源頭。一眼望去,山焦石裂,萬里曠寂。

元氣中心虹光四溢,再細細瞧來竟是修士的劍光,隨之撒落的還有修士的鮮血。一個又一個的追擊者在身後倒下,而被追擊者身上也漸掛了些小彩。

被追殺者是一對年輕男女,那女子不過二八年華模樣,男子約莫弱冠。那黛青長袍女子正被白衣青年護在身後,雖然因為恐懼不斷地顫抖著雙肩,但仍舉著琉璃扇為他加持和守護。

看到白離川被一道元氣擊中肩膀,霄月一直極力壓制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捂著嘴小聲驚呼:“師兄!”

一向最為強悍無匹,師父隕落之後一直擋在自己身前的師兄竟也受了傷,霄月這時候才意識到他也不過是位比自己稍微年長的修者,尚且不是傳說中那無死無傷的仙。

白離川感知了一下肩膀上的護甲,淡然道:“無妨。”氣息仍然平穩,腳步不見絲毫慌亂。

霄月抹了抹眼淚,舉高琉璃扇,催動經脈之中元氣讓琉璃扇散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輝,轉動身形,帶走了對面一波低階修者,慘叫聲不絕於耳。

她停下舞動,往對面陣後的一人厲聲喝道:“祝書岱,師尊隕落不過百年你便撕破你那張老臉,看到這面琉璃扇,難道都不會心中有愧嗎!”

“身後就是風高谷!是師父的仙冢!你這麼做就不怕道心不固,被九劫天雷劈死嗎!”

長弦尊者正在修者陣列之後操琴譜戰曲,被一個小女娃娃喚了本名,也不生氣,冷笑道:“霄月師侄,本尊何愧之有?捉拿墮魔嫌疑之人,乃是身為正道之人的本分!念在秦師弟舊情,本尊奉勸你一句,將死之人,就應聽天由命,強行掙扎,只會害了更多的人!”

霄月險些被這人的恬不知恥氣的吐血。怎麼有人敢在一群魔修之後打著正道旗號?

長弦尊者分明是魔道千年前就派往正道的奸細,現如今趁著掌門帶著大多的同門高階修者去東海參與方丈小仙境,就來聯絡著魔修來圍剿他們,或者說,只單單是為了殺死白離川。

白離川是修真界新生代的驕子,乃是變異冰屬天靈根,據說得了長元尊者、如晦君秦不晝真傳。

被秦不晝那惡劣老不死教出來的徒弟,怎麼想也好不到哪兒去。更重要的是,白離川擁有特殊體質靈媒之體。

數千年前出了個先天道血的秦不晝沒能及時除去,一□□火星辰讓魔修頭疼了千年直至他莫名隕落。而如今白離川的勢頭很有成為仙修第一人的趨勢,顯然是要走秦不晝走過的路。

有了血的教訓,魔修如何可能留他?等他成長起來給自己折壽麼?

白離川聽著他的話語,面容無喜無悲,緩緩抬頭掃視面前的幾位修者,雙目如深淵寒冰,極冷,也極清:“若真有天命,便在我身,忤逆師尊遺命之人,是該付出些代價。既然已經來到此處,那便為師尊陪葬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他身後的霄月。

霄月是因為,這是白離川在秦不晝隕落後頭一次提到師尊。

長弦尊者卻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莫不是患了失心瘋?年齡未及本尊零頭,倒把秦不晝那囂張勁頭學了個十成十……”目光一冷,手離開琴絃,“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本尊付出代價!”

白離川身上戴著秦不晝送的匿息佩,長弦尊者並不清楚對方等級。仙修有築基、融合、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渡劫九個階段,長弦尊者是已然是合體期前期,秦不晝隕落之後,人間界難有敵手。

合體期之後的修者已經和一些散仙無甚區別。

白離川再怎樣天縱奇才,不過才修仙多久?能有個元嬰就已經很高看他了。

長弦尊者手中出現一把水屬長劍,一步邁出,跨越十餘丈快速接近白離川,長劍散發出毀滅一方的威力,讓周圍的空氣扭曲。

霄月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擋在白離川身前,白離川沉著掐訣,面前的空中出現一把冰劍,劍身如玉如雪晶瑩剔透,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凜冽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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