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不要喝那麼多酒,這人還是肆無忌憚。

秦不晝平日裡想事情時愛喝酒,不知不覺就喝上一兩斤。要是他的下屬知道那些精密到令人歎為觀止的作戰部署都是這人半醉的狀態下做出的,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喝完了酒,做完了決策,就是他到處撒潑的時候了。以前是躥上躥下拆房子,不過自從有了莫敘生,他也不去煩別人,專門找莫敘生。

莫敘生摸了摸他的腦袋,秦不晝眯著眼,喉中發出舒服的咕嚕聲,蹭著他手掌。這人喝醉後的模樣張牙舞爪,還真像只小奶貓。被他摸得舒服了,秦不晝扭動著抱住了他,嘴唇無意識地蹭過莫敘生耳邊,溼潤的呼吸夾雜著酒香。

莫敘生側目看著秦不晝,秦不晝抱了一會兒也歪過腦袋,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咧嘴笑著說:“離川莫要這般看著我。我會想親你。”

秦不晝說著,卻不等莫敘生回應,自己含住了莫敘生的唇舔咬吸吮。

莫敘生微微張開了唇,任由他深入自己口腔細細舔過敏感的上顎,然後用牙齒輕咬舌中段,舌頭一點一點小小的撩撥,最後唇舌糾結著,將莫敘生的舌頭輕拉出他的嘴含住,像在品嚐著什麼稀世珍饈般認真而輕柔。

莫敘生將主導權完全交在他手心,不時輕輕地回應,連骨隙間都蔓延進了這一刻的愉悅與戰慄。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又或者遺憾什麼,但很快也沒有心思多想。

秦不晝離開莫敘生溼潤的唇瓣,啵地在他嘴唇上又親了親,“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的。”然後就倒在他頸窩,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輕盈,日光下睡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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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敘生凝視著秦不晝的面龐,看著看著,心下塌陷了一片柔軟。

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不晝……我……”

風乍起,掩住了青年的一段心事,喜歡二字卻是清晰,也許是在回答男人之前的話語。睡夢中的秦不晝舒展了眉心,莫敘生將秦不晝抱到院中屋簷下設的軟塌上,小心翼翼地脫下大衣裹住睡得正酣的男人。

房門關開。許久過後,有人再次進了院子。

秦蓁停在軟塌邊。秦不晝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背對著少女:“他走了麼。”

“走了。”秦蓁眼圈紅紅的,低聲答道,咬著下嘴唇看著秦不晝,欲言又止。

莫敘生足夠謹慎,用很多的時間觀察和確認,以為自己摸清了離開的方式,卻並不知道秦不晝所在的城池,每個角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未經過秦不晝的允許,連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離雲都。

“還是走了啊……”秦不晝發了一陣呆,把腦袋上睡得翹起的毛捋順,站起身。身上的大衣尚且殘存那人微薄的溫度。

秦不晝拍散肩頭的雪,抬起頭。一枚小小的雪花落在他鼻尖,冰冰涼涼地化開。

長久的靜默裡,秦不晝並未伸手將鼻尖的水珠抹去,轉身大步往房中走,唇畔莫名勾起了一點笑。

我等你回來。

雲都城門半開,雪天無多少行人,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城門邊上。守城計程車兵確認了車主人手中持有出城的文書,行了一禮後便再次迴歸自己的崗位。

城牆後,有一棵祈福樹。

雪將樹枝壓得低垂,祈福樹上紅箋如鶴羽將飛。莫敘生衣衫翩飛,將最後一封紅箋繫上樹梢,最後回眸望了雲都一眼,掀開簾子進了車廂。

“出發。”

車伕揚起馬鞭,“嘚兒……駕!”一聲輕喝。

馬兒頸上鐸鈴搖晃,拉著馬車緩緩駛離了雲都,在薄薄的積雪之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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