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了結(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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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喝酒的嗎,danie?”
“偶然也可以破例的。”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為了她破例——其實,也不是為了她,只是破例的時候她剛好在旁邊而已。駱總的心一下就酥了,她總是這樣,商場打拼這麼多年,盔甲早已無懈可擊,可師雩根本用不著攻克這些,他本來就活在她心裡面。——其實也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本能反應,還是先甜一下,才能理性看待,泛起不安。
“別啊,”她強行開個玩笑,“這麼寶貴的機會,還是留到更重要的場合啊——什麼時候和最大金主一起吃飯的時候再喝好了。”
做診所當然也要接觸投資人,不過j&039;s業績好,是投資商追著跑,也因此,師雩很恃才傲物,之前從來不出席這種場合,都是駱總出面周全。這話駱總想了好幾種師雩可能回的話,沒想到他會這樣接,“那就到時候再開一瓶就是了。”
醫生當然不是不可以喝酒,如果你沒有職業追求的話,夜夜笙歌都ok,但是師雩以往一直非常自律,連帶得他徒弟都跟著滴酒不沾,其實,在駱總看,胡悅是頗有酒量的長相。和她吃飯喝一點助興,可能是剛出來心情不同往常,可連投資人的飯局都喝,這……
駱總心裡跳了一下,她微微一笑,不糾纏了——什麼投資人飯局,猴年馬月的事,還不是她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你想喝什麼?”她反問,有點調笑的味道,“對酒有研究嗎?”
“毫無研究。”danie一如既往的實際,“對我都是無效資訊。”
駱總舉起選單掩住笑容,“文盲。”
在故事被揭穿以前,別人看師醫生,當然都是帶著光環的,事業不多說了,全中國比他更會賺錢的同齡人都沒多少個,大概就算有,也沒有他這樣帥,三十多歲的年紀,專業過硬,裝束有品位,長相好,興趣廣博,什麼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以一個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來說,人設簡直就是完美。但內情只有自己人知道——danie要做手術,要發論文,有點空餘時間最多吃吃美食,他不怎麼旅遊,對音樂美酒一無所知,什麼高爾夫、騎馬這些上流社會的運動,知識儲備一樣不多,話題扯到這上面大部分矇混過關,駱總也不知道為他打了多少次掩護,營造博學形象。這是他們間小小的內部笑話,這時候說出來,師雩也不免一笑,“抱歉,不是博士。”
這又是另一個笑話了,師雩讀出來是碩士學位,的確不是八年制的博士,出身沒那麼純血,駱總講,“沒關系,你這個doctor比博士值錢。”
她點了酒,又本能地安排了一桌恰當的菜,“很久沒這樣一起吃飯了。”
“在一起吃的飯還不夠多?”
“那不一樣。”
是不一樣的,一起吃的飯局是夠多了,但那不算是共餐,只能說是共事,真正坐在一起吃飯,多的還是在篳路藍縷一起創業的年代,等師雩做完最後一床手術,經常夜已深了,那時候駱總也剛好下班,兩個人一起走到巷子口正好夜宵,一家老什麼興,師醫生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餛飩包得還不錯,“有點吃頭。”
“是老同興吧。”駱總其實記得清清楚楚,故意裝糊塗。
“不是,不是那種連鎖店,是貼了連鎖店名頭的老什麼興。”師雩說,他也笑了,“那時候也經常談談天,吐槽一下極品客人的。”
“那時候有沒有吐槽這個詞?”
“有了吧,剛進來,年輕人裡面很流行,不像是現在這麼大眾就是了。”
“那時候我們也還是年輕人啊。”駱總笑著說了一句。師雩不以為然,“難道你覺得現在已經老了嗎?”
他說話一向是這個樣子,噎人,脾氣不好,對話進行不下去,駱總想講,‘以前還以為你特別不喜歡我,後來看了悅悅才知道,其實你對誰都這樣’。
——但畢竟又忍住了,只是作勢拍他手背一下,“敢暗示我老?”
他們對視一眼,都笑起來,駱總說,“是老吳興,弄堂子裡的小店,前陣子路過的時候我還找了一下,關門了——清退違規小店,那一片現在冷清清的,不是從前了。”
“s市這樣的地方,城頭變換大王旗,哪有什麼店能永遠經營啊?”師雩沒她那麼多愁善感,“新陳代謝,正常的。”
是啊,在s市這樣的地方,十字路口的一家店,一年內能換四個門楣,這個城市哪有什麼永遠不變,變才是正常,師霽變成了師雩,股東也從師霽變成了胡悅,駱總心裡一陣陣發慌,手在玻璃杯上收緊:這是要攤牌了嗎?
師雩找她吃飯,有感謝的意思在,駱總知道,但她也有些不敢赴約——幫人幫到底,是扶上馬還要送一程,可案情進展對師雩最不利的時候,她被家裡派到國外去了,這扶上馬,終究沒有扶到位,現在想要送一程也使不上力了,殺人罪名一去,餘下的冒用身份罪,師雩自有律師團和公安斡旋,能不能保住行醫執照,也有周院長為他疏通,駱總的幫助是錦上添花,雪中她抱炭送過,但最後點火照亮夜空的,還是胡悅。
自然,她心中有愧,可師雩卻不會這樣想,她瞭解他,這一次飯局,他是要表達感謝,可是不是也有道別的意思?股份已經給了胡悅,現在待罪之身,也不便用寫著師霽名字的行醫執照繼續執業,他和j&039;s的關系,也是不是到了切割清楚的時候?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持股都給了胡悅,剩下的那些呢?是早想好了嗎,要留給她……
這種可能性,讓駱總芳心惴惴,也自嘲戲多,但她足夠瞭解師雩,知道這很可能是他的計劃,更不知道自己對這計劃是喜是怒——錢,她當然不在乎,但師雩到底心裡還想著她,她怎能不感動?
可,股份要都分了,他去哪裡?他以後會做什麼?是不是像一隻鳥,分離了現在的生活,就再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