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緒

盡管夏希言如何相勸,組委會為了程序考慮還是把半決賽的直播時間安排到今天晚上,畢竟這是待在青島的最後一天,他們本就不想讓於未黎強撐著身體再次比賽。

但事已至此,於未黎怎麼會前功盡棄?

他索性並沒有在青島住院,而是讓醫生開了點緩和的藥物繼續強撐身體參加比賽。

他在等回到北京的那天。

中午從醫院出來,於未黎便立馬開始打扮自己,之後趕緊馬不停蹄地背稿子收拾行李,似乎在強撐著精力與時間賽跑,夏希言看得出他身子骨已經垮一半,保險起見他拿過於未黎手中的稿子,皺眉道:“這次要不我來說平哏?”

“得了吧,想進決賽就讓我來。”於未黎靠在床沿邊上,抬手拿起夏希言遞過來的熱水抿一口,望著夏希言擔憂的眼神,於未黎抬手摸摸對方的頭,嗤笑道,“就站半個小時而已,不會累著的。”

“好吧。”夏希言對於自己平哏技術的確沒有什麼信心,要想闖進決賽,肯定不能打臉充胖子反而會耽誤正事,“那你記得不要太勉強。”

“放心吧。”於未黎溫和道。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兒,夏希言轉頭又開始剪影片和發布直播預告,底下以梁煙妍為首的粉絲們紛紛問道為什麼他倆的直播會比其他組晚兩天,是不是半決賽被刷了,夏希言叫其不要擔心,之後便一一回複粉絲們的話語。

於未黎放下稿子,靜靜看著夏希言在為自己攬過責任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

他自己不也身體不好嗎,那天沒出事就已經萬幸,又何必如此操勞?

但於未黎倒有點享受夏希言百依百順的模樣。

他不知道挑明關系會發生什麼,也許夏希言下意識地還想要遠離自己,可現在因為生病就能把心上人圈在身邊,於未黎寧願再多病幾天。

他剛打算開口讓夏希言給自己按摩,哪知一個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放一小會兒他還響,夏希言聞聲偏頭,於未黎這才接起電話:“幹嘛?”

“聽著聲音應該恢複得不錯。”陳斯年戴著口罩聲音有點悶悶的,他那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應該剛下飛機,“不來迎接你爸爸?我可專門推掉行程來看你的。”

“你不開個人演唱會嗎?”於未黎有些無語,“我這樣兒的要是死在機場,肯定說是你陷害的。”

聞言,夏希言皺皺眉,拿口型對於未黎說講點好話,於未黎這才有所收斂,回神後他聽陳斯年笑道:“演唱會我還想請你當我嘉賓呢,在你沒回北京前不可能辦!這次我真是來看你的,還帶一個老朋友來,你可別不認賬哈。”

“我去,你真是往死裡壓榨我。”於未黎感覺牙有點酸,但還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你把誰帶來了?”

“驚喜驚喜,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陳斯年玩味地笑道,“等我晚上蒞臨你直播間就行,明天跟你們一塊迴天津。”

話畢,陳斯年眼疾手快地掛掉電話。

於未黎開了擴音,夏希言多多少少都能聽到點電話裡的內容:“他們要來幫忙嗎......你那堆朋友。”

“啥叫我那堆朋友?能真正幫上忙的朋友可沒多少人。”於未黎嘆道。

夏希言將信將疑地看向他,最後還是吐槽出自己內心的疑惑:“你別不記得我第一次把你贖出來的地點就是在酒吧,起碼在你沒遇見我之前,肯定經常去那裡玩兒吧?”

於未黎被夏希言問得有些心虛。

何止啊,我師父走前我在那兒擲骰子可是一大資本家。

即便心裡這麼想,於未黎也不能當著夏希言面承認自己風流倜儻的事實,他比了個“四”的手勢,鄭重說道:“天地良心,我是酒吧裡為數不多的純愛戰士!學長你要不信大可以現在驗身,我保證不還手。”

在心意曝光後,於未黎耍起流氓更加肆無忌憚,夏希言這是念及他的身體才不跟他動手,見於未黎下一秒就要掀起衣服,夏希言趕緊攔住,臉紅道:“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現在看來恢複得不錯,你要下午敢出岔子,我晚上就把你踢出去睡去。”

倆人邊背詞邊打趣半天,前前後後也有不少人來關心於未黎的身體狀況,不過最特殊的還是李未平,前天回來的時候,於未黎趁組委會的人全不在,悶不出溜地將李未平留下的一沓現金給塞回去,還刻意露在外面,結果組委會的老師以為李未平受賄,還花半天時間審問取證一番這筆錢的來源,可讓李未平吃了一次大麻煩。

這次李未平一來,臉臭的就差和於未黎罵架,他直接把退社通知甩給於未黎,連句好好休息都沒說,直接摔門就走,還沒等於未黎摸清他是何用意,夏希言就發現李未平已經在微博轉發玉鳴社發出的公開退社通知,並用極其嚴肅的語氣訓斥於未黎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他這是急於和我撇清關系呢。”於未黎翻著微博底下的評論越看越不是滋味,短短半個小時,已經有不少玉鳴社的老前輩跟著轉發,“果然心裡有鬼,這話說的,就好像是我師父只認他不認我一樣。”

他和夏希言已經坐在小院裡等著直播,陳斯年他們還沒到,裝置夏希言也已經調好,現在的確還有不少空餘時間,於未黎坐在椅子上接過夏希言遞給他的毛毯,將其慢慢鋪在腿間,轉頭又拿鏡子捯飭捯飭自己前面的幾縷頭發,憤恨道:“就沖這今晚的熱搜我也必上!”

“你一會兒可是主力,不想背稿子的話睡會兒也是好的。”夏希言的目光一直都在稿子上,從來都沒有移開過,“剩下的事兒你別操心,不就是微博罵架嘛?我開個號給他們全慰問一遍不就得了?”

“你別。”於未黎心裡也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他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夏希言,反問道,“學長,你是忘了這次我們的相聲該講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