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已經過去了嗎?這雪太大了我沒注意到。”陸徽因說著又駛過一家超市的門口,他輕輕喔了一聲,一腳油門闖過快要熄滅的綠燈後直接停在了一家24小時的超市門口。

孟嫮宜下了車才發現離禦詞小區很遠了,這裡讓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陸徽因拉著她沖進超市裡,道:“好久沒逛過超市了,正好家裡卻不少東西,今天順道都買了吧。”

孟嫮宜沒什麼意見,她快要離開,現在只嫌東西多,丟掉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再添置呢。陸徽因推了輛小推車,一路見了東西就往車裡放,一堆不知用著用不著的東西很快將車子堆滿。排隊結賬的時候突然將小推車交給孟嫮宜自己走到前面的貨架前仔細研究起來,一旁的男士也在選購,兩人熱切交流很快達成一致,分別各拿兩盒走回女伴身邊。陸徽因從網上查過了,無保護措施最大的傷害是女性事後吃的藥物,他可不想孟嫮宜也去吃。

正好輪到他們結賬,孟嫮宜站在小推車前將商品一件一件拿出來放在收銀臺上,等收銀員掃碼後再裝進便利袋中。陸徽因直接將選好的東西都給收營員,掃碼後又遞給孟嫮宜。孟嫮宜拿到手裡一看,居然是某牌子的安全用品,像是會燙手一般立刻丟進便利袋裡。她怒目瞪了眼陸徽因,一甩手直接走到出口處去了。

陸徽因結了帳將東西一股腦塞進袋子裡追出去,雪還在下,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陸徽因見孟嫮宜抱臂坐著也不理他,方向盤一轉徑直開進了地庫。前後不過三分鐘,孟嫮宜終於反應過為什麼覺得眼熟了,上午才來過的地方能不眼熟嗎?

“我上去拿件厚衣服就送你回去好不好?天太冷了,你看,就只是從超市到車裡這麼幾米路我頭發都上凍了。”陸徽因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配上他討好的表情很容易讓人心軟。

孟嫮宜沒說話,兩人僵持之際,陸徽因正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感應燈一下子全亮了,白光刺目,讓孟嫮宜不由縮瑟一下。他剛才應該看到那輛車了,為什麼隻字不提?半句不問?他是不介意還是在等著自己坦白?孟嫮宜心裡亂糟糟的,那份始終如一的堅定並不容易堅持。

陸徽因見她遲疑,利落地熄了火去拿東西,他站在窗戶邊也不催促就那麼看著她,哎,孟嫮宜嘆息,事已至此只得下來隨他上樓。

客廳的茶幾上還有兩個紙杯,顯然是有客曾訪。孟嫮宜順手收拾了扔進垃圾桶,環顧西周,好像和離開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陸徽因在臥室的洗手間裡洗澡,水聲嘩啦啦,然而並沒持續太久,陸徽因很快洗好出來了。濕漉漉的頭上頂著毛巾,身著一套居家服踩著棉拖走出來,路過走廊的時候順手將明亮的照明燈關上,只留昏黃的燈帶暈出柔和的光。

他開啟電視,近12的時間很多電視臺都進入了午夜劇場。陸徽因拿著遙控器一直按,電影片幕的光打在臉上不斷顯出各色的光影。他換了一圈,終於鎖定某地方頻道,那裡正在播一檔探索宇宙奧秘的節目。他私心想,也許她會喜歡。

孟嫮宜確實看了兩眼,但仍開口道:“你收拾好了嗎?”

坐在另一組沙發上的陸徽因看得津津有味,聞言愣了愣道:“啊,對,太好看了,一時看地入迷。”說著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驚訝道:“都12點了呀,這麼晚了。”

孟嫮宜不說話。

陸徽因起身伸個懶腰,摸摸肚子道:“都已經這麼點了,幹脆吃個宵夜再走吧。”說著進了廚房,然而翻箱倒櫃半天也只是找到一包壓在雜物地下的泡麵。他抽出來拍拍灰,迎著燈找了半天才看到生産日期,真是太走運了,居然還有一個月才過期。他開始燒開水,然後洗了一隻大海碗和兩雙筷子。一通忙活後他將碗擺在飯桌上,然後提著水壺喊孟嫮宜。

孟嫮宜在他對面坐下,看他開始泡麵。

外面下著雪,屋裡熱氣騰騰,這樣的反差讓人覺得很溫馨。陸徽因看著她笑,目光像膠水似的黏在她臉上。孟嫮宜假裝不知,視線遊移不定,但耳尖紅了起來。她終於坐不住,起身道:“你調了幾度怎麼這麼熱?”

陸徽因跟著她走過去看溫控器,液顯屏上的30度格外紮眼。孟嫮宜看著他挑眉,陸徽因笑道:“我穿的少,怕冷。再說了你進屋連外套都不脫,怎麼會不熱?”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真有薄薄的一層細汗。

孟嫮宜拍掉他的手,“馬上就走了,又脫又穿的好麻煩,幹脆我去門口等你吧。”

陸徽因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一點點垮下來,“和我待一會兒就這麼痛苦嗎?”

“沒有。”孟嫮宜又折回來坐下,實在太熱,只得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

陸徽因守著桌上的面,面旁邊放著一隻計時的沙漏。這是他在波斯灣執行任務時買的,彩色的細沙,瓶身印著的那句波斯語他十分喜歡。

“你認真等待的,也許有一天老天會憐憫你而贈予你。不放棄是一切奇跡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