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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懷心思,觸景生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蕭泯然忍不住問她,“你和陸徽因進展地如何?”
孟嫮宜喝一口咖啡,扭頭看著窗外昏黃的天色,淡淡道:“他回部隊了。”
蕭泯然顯然沒有明白其中真諦,輕嘆口氣,“如果你們倆能修成正果,我就有勇氣相信愛情。”
“不,別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無論別人怎樣,都不妨礙你的信仰。”
“你總是這麼理智嗎?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又有多麼嫉妒你。”
“你的羨慕和嫉妒都是來自你自己的想象,不是真實的我。”
“怎麼會不真實?”蕭泯然激動起來。“我還記得上學那會兒你的衣服從來不重樣,那時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借來的衣服所以只穿一次。是不是傻的可笑?”
孟嫮宜並不覺得可笑,衣服再多一次也只能穿一套,實在沒有必要買那麼多。再者,衣服合適就好,髒了洗一洗幹了還能繼續穿。那時她光是衣服,鞋子和包包就用了一個超過500平的房間改裝成衣帽間使用,喜歡的牌子只要上了新款統統買回來掛著,有的甚至沒來得及穿就被淘汰了。現在一條牛仔褲洗了又洗,洗成水洗白的顏色反而走在了潮流前線。
身外物她已看淡,夠用就好,沒什麼不好。
兩人間或聊著家常和八卦,直到雙方手機都沒電為止。孟嫮宜早已舉得胳膊痠痛,耳朵也發燙,這會兒好不容易清淨了只想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去陽臺收了晾著的毛巾走進洗手間洗漱。
原本黑了的螢幕突然一閃,來電鈴音將將是響了一句就被掐斷,這下手機徹底進入了關機模式。孟嫮宜開著水龍頭毫無知覺,窗外的雪下得濃稠,不多時已白茫茫一片。萬家燈火暖意濃濃,好似只要鎖上門關好窗,所有的冰冷就與自己無關。
慕仲生被放了大假,耗時三天都沒完成交接。臨近年關實在太忙了,恰巧有一個新的收購專案準備啟動,前期一直是他關注跟蹤的,這家企業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可顧森之卻調了遠在廣州的分公司老總過來接手,慕仲生找他談,公私分明是基本,再者為這個專案奔波勞累的不止他一人,帶病上崗的大有人在,萬萬是輪不到他來踩這個紅線的。
顧森之趕著搭乘航班飛往蘇黎世,他的時間安排得一貫非常緊湊,於是一邊下樓一邊同他說話,神情嚴肅認真,“我有賺不完的錢,大把的人手來做事,這些都是可以替換的,唯獨你我不能有任何差池。仲生,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把困擾你的事情解決掉。再回來的時候你就是那個身不由己的接班人,只做對公司有利的事,其餘再想也只能去想,也只能咽進肚子裡去。”
慕仲生跟著他一路走到門口,拉開車門看著他坐進去。顧森之落下半片窗玻璃,“日後不要說我沒給過你機會,也別跟我提後悔。”
車主絕塵而去,慕仲生站了片刻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安排好手裡最後一點事後來到停車場,他坐在車裡想了半天也不知能去哪裡,想去哪裡。僅存的半包煙很快抽完了,他啟動車子朝著高速開。
車主才離開上海屆就從收音機裡得到訊息,業城似是有場暴雪,未來幾天可能途徑的高速路段都要封閉。他停車加油,又從便利店買了一條煙,抬頭看了眼電視,新聞聯播已結束了片尾曲,氣象預報的主持人介紹著全國的天氣情況,可他一眼就看到了地圖上標著暴雪圖示的業城。
思想還未反應過來,右手已經將手機拿出來按上了那串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然而只滴了一聲就傳來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慕仲生原本只是想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可被結束通話了電話還是令他感到不悅,再次撥過去就聽見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出了便利店後天空陰沉竟真的開始落一些微小的顆粒物,落在車玻璃上會跳躍著彈開。有些南方地區管它們叫‘鹽粒子’,這是要下雪的徵兆。
他撕開煙盒拿出一根煙點上,青藍色的煙霧繚繞嗆得他自己劇烈咳嗽起來,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夾著煙直咳到肺管劇痛眼眶濕潤。高速上車流量並不大,可能大家都收聽了天氣預報,如此惡劣的天氣還是能避開則避開較好。他一天沒有進食,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後突然覺得有些餓,路邊的指示牌寫著最近的服務區還有3公裡,他瞥了一眼,還是沒有減速為進入匝道做準備,他原本也沒有準備去歇一歇。
他開車極少放音樂,長途也是如此。耳邊只有超車和被超車時交錯扭曲的氣流帶起的風聲,他向來專注脾氣又倔,越是站得高越是沉默。電話突然響起,車載同時啟用螢幕亮起出現來電者的姓名。
這些年無論何時何地他在做何事,只要顧森之的電話打來他都會暫停一切來接聽。可這次,他輕按了方向盤上的掛機鍵。顧森之沒有再打來,反倒是秘書跟著來電他再度結束通話,伸手拿過手機去撥孟嫮宜的號碼,爛熟於胸的11個數字很快按完,可撥過去還是關機狀態,他隨即也關了手機。
黑夜慢慢,周遭的一切景物都失去了白日裡的神采。天空從黑色漸漸變得昏黃,他一心奔赴的遠方堆聚了厚重的雲層。起先細小的雪花已隨著他的前進變得密集,迎面而來像是會打在臉上一般。雨刷在拼命來回擺動,然而在這樣鵝毛似的暴雪下最快的檔速也來不及刷幹淨。
路邊ed的電子螢幕上出現了警示,暴雪來臨,請各位駕駛員注意安全,就近駛離高速。
慕仲生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整個車裡滿滿地全是煙霧。他略略眯起眼避開那些欲駛進收費站口的車輛繼續前進,他從來不缺乏執著和冒險的精神,他的偏執在關乎到孟嫮宜的時候尤甚。
然而也只到了省城的地界,高速巡邏警察拉著警笛在路上將他攔下,這條路段在短短幾個小時間已達到了封閉條件,積雪太深,車子容易陷進去,高速車速太快,一旦一車停下就會發生嚴重的追尾事故。
慕仲生下了高速在省道上停下想要買瓶水,他開啟車門,煙霧繚繞驚得店主以為他車子著了火。
慕仲生一言不發地在便利店繞了半圈卻只買了瓶水,結完賬坐回車裡點開導航定位。剛啟動開了幾百米又調頭回來,他現在收銀臺對收銀員道:“拿個袋子把擺在這裡的口香糖全部裝好,我全要了。”
他站在風雪裡略偏過頭去點上一根煙,他煙癮巨大好難戒掉,可孟嫮宜討厭煙味,她說吸煙的人會有口臭,他明明不屑一顧可還是往心裡去了。
當不會說謊的人還真可憐,你隱藏心思動搖的指尖。想放你飛向藍天越離越遠,但你卻拼命飛往我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