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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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便聊起了童年往事。向百川聽完黃唯依上山下河摸魚打野雞、逮野兔、採蘑菇、摘野果子的故事,笑得前仰後合。兩人一直聊到凌晨,最後黃唯依說著話就睡著了,向百川把她扶到枕頭上,替她蓋好被子,黃唯依翻了個身,嘴裡還呢喃夢話:“那些草藥我也都認得。”
向百川不禁笑出聲來,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他替她縷了縷垂在臉上的頭髮,看著她睡熟的臉龐,又揚起一抹笑意。
第二天一早黃唯依被手機來電吵醒,是徐然打來的。公司有一批貨出了點紕露,需要和向百川確彙報一下。
“百川手機關機了,你知道他在哪嗎,我有急事找他。”徐然在那邊焦急地說。
黃唯依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說:“他就在旁邊,你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他。”說完,她推了推還沒睡醒的向百川,說:“喂!你醒醒!徐然有事找你!”全然忘記了他們“睡在一起”的事情就這樣暴露了。
果不其然,當她回到沂江,再次走進優沃辦公室時,迎接她的是一片起鬨聲。林若雪最先湊到她身邊,一臉八卦地說:“依姐,我們是不是該叫你老闆娘了?”隨著這問題落地,又是一片起鬨聲。
黃唯依一臉茫然,問:“你們什麼情況啊?”
“別藏著掖著了,你找向老闆啊,稍等,他就睡在我旁邊。”徐然用黃唯依的語氣眉飛色舞地學著她的話。
“噢~原來是為了這個,這純屬是誤會!”黃唯依連忙解釋道:“我們是、我們不是......哎,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啊?”林若雪追問:“我早就覺得老闆對你有意思,事事都護著你,偏心你!”
“我的好妹妹,快別亂說了,我用人格擔保,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純潔的上下級關係。”黃唯依舉起三根手指像模像樣地保證著,終於大家肯給她讓出一條進門的路。
貝萊靠在黃唯依辦公室門口,一臉的冷峻嚴肅,待她走近,他低聲問她:“你和他真的睡在一起?”
黃唯依剛想責怪他的三八,抬頭卻迎上他憂鬱的目光,心虛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的睡是那個意思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沒有。”
貝萊拉著黃唯依的衣袖,將她拉進辦公室裡,順手關上了門。
黃唯依輕輕脫離了他的手,往後站了站,和他保持半米的距離。
“這次是我疏忽,以後我不會讓向百川再帶你出差了,既然回來了,你還是跟著我吧。”
黃唯依剛要點頭,門被開啟了,向百川探進頭來看了看他們,說:“出來開會。”
將黃唯依從會計變成銷售,向百川幾乎沒費力,靠他的計謀逐步引誘,黃唯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之後又有貝萊言傳身教,黃唯依羽翼漸豐。向百川看得出來貝萊還想帶著黃唯依,但培養一個人才是需要創造價值的,而不是作為陪襯。所以他趁貝萊還沒說出口之前,在會上宣傳了黃唯依正式轉崗,到市場部做銷售經理,並給她交待了年前必須成交至少一個專案的任務。
自從上一次得罪了汪總,嘉祥的專案泡湯之後,黃唯依一直覺得心中有愧,想要找機會彌補。而彌補一個單子的遺失,自然就是另一個專案的成交,她欣然接受了向百川的決定。
黃唯依開始獨立跑專案,她不會開車,當然即便當時她有駕照,優沃也沒有多餘的車輛供她使用。她也不會騎車,出門就只能坐公交。當時的沂江市區是徐然的區域,她每天都要乘公交去郊區挨個走訪那些正在建的工地,去遞名片,發彩頁,期待著那個可以彌補的機會迅速出現。
沂江水上樂園的專案是上天送給黃唯依的,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得的。黃唯依用兩隻腳跑業務,一張張名片遞出去,一份份資料交上去,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反饋。
黃唯依也記不得那是她徒步跑業務的第幾天了,她只知道整個沂江的西外環都讓她翻遍了,她從包裡拿出一張手繪地圖來,那是她自己畫的,說是地圖,其實就是像棋盤一樣橫平豎直的示格子畫,她把西外環橫縱每條路標在“棋盤”上,然後把相應的專案工地位置分別畫上去,因為圖是a4紙畫的,篇幅較小,除了標圓點,已經沒有寫字的地方了,她只能在圓點旁標註數字序號,然後再把對應序號的專案名稱寫在地圖背面。
黃唯依靠在一棵老樹身上,盤點著她“棋盤”上的小圓點和序號,這張紙已被她畫得密密麻麻,她確定西外環所有在建工地她都跑完了,這才小心收起紙筆,決定往回返。一陣狂風吹過,她抬頭看天,早上還是晴空萬里,這一會竟颳起這麼大的風,她趕緊背好揹包,往公交站牌疾走。
風越吹越急,她沒走出幾步遠,天空就飄起雪來,看著是白色,落下卻又成了雨水,竟突然下起凍雨來。她被這凍雨裹挾著冷風淋得劈頭蓋臉,想找個地方躲躲,但是周圍都是被欄板圍起來的荒地,根本無處能躲。她只好沿著欄板往前跑,跑著跑著發現欄板中間有道小門,這一片沒有高樓樓體也沒有塔吊,之前路過時完全被忽略掉了,現在竟然有道開著的門,她顧不得想太多,便推開走了進去。
攔板裡面有簡易板房,她趕緊跑了過去,房裡有一個男人的影子,她也看不清長什麼樣子,一邊擦著頭上的雨水一邊上前敲門。
門很快開了,黃唯依忙低下頭,抱歉地說:“對不起師傅,我能在您這躲一會兒雨嗎?”
“行的,快進來吧!”男人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包紙巾。
黃唯依抽了兩張,擦了擦臉,二人這才看清彼此的樣貌。
眼前這個男人四十歲左右,中等身高,身材比較結實。臉有點黑,像是後天曬的,黃唯依見多了,工地上的人大多都是這個膚色,五官端正,顴骨較高,看長相不像是北方人,雖然黃唯依也說不上南方人北方人長得有什麼不同,但就是能分辨出來。
黃唯依看他穿得還算周正,想起剛剛叫他“師傅”,誤把他當成了工地看門打更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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