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不屑道:“呵、做什麼?難道師妹看不見麼?”

莫婉溪當然看的清楚,可她仍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帶著陰冷麵具的人到底還是不是他所認識的二師兄?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少英冷冷一哼,面上森冷的青銅面具微微揚了揚,不屑地笑了笑,一縷忽隱忽現陽光斜灑在面具之上,使得那靜止的面具面容彷彿活轉過來了一般,緊接著一道黑光又從莫少英背後斜射而出,顯然他已失去了耐心。

“師妹小心!”

一旁莫方聞慌忙一推,一把將愣神的莫婉溪推離原地,而伸出的右臂也已難逃飛劍的洞穿。一陣鮮血飈灑過後,飛劍又突兀一轉迴向了莫婉溪,一旁近在咫尺的方少奇心中一涼,一個猶豫間便見葉千雪一槍將飛劍挑了開去。

只是,這神出鬼沒的飛劍卻仍未遠離,一時間茶棚之中人人自危。而遠處的莫少英也早已飛身闖入了誅邪陣中展動拳腳,大殺四方,失卻天機這道陣眼的誅邪陣已無原本威力,三五回合之下已被莫少英頃刻破去,昆侖派弟子死傷極為慘烈,朝客坪上血光沖天。

那匍匐於地的眾多萬壽山門客見狀紛紛精神一振,趁著看守弟子不備突然奮起反抗。那茶棚之中的眾多江湖散人見著天機等人受了重傷無力再戰只能周間弟子勉強護持,心中本已惶惶難安,再見此等情形,俱是心膽俱裂,敢於正面應戰者已十中無二,更有膽小如鼠者已見機逃得不見了蹤影。

這般此消彼長之下,萬壽山一方聲勢大陣,搖光峰岌岌可危,莫婉溪見著四周不斷有人倒下,腦中不禁嗡嗡作響,越看越覺得每個人望向她的目光中隱帶著鄙夷與憤恨。

他們這是在怨恨我?

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不,她不相信自己幫襯錯了,更不相信二師兄已變得如此滅絕人性!

“不行,我定要去問個明白!”

莫婉溪心意已決,一劍刺死來襲的萬壽山門客,遙看那個忽隱忽現,殺戮不斷的黑色身影,突然推開大師兄的庇護,頭也沖了過去。

“師妹,你要去哪裡?回來。”

盡管莫方聞極力追趕,可瞬間就被近身的三五兵刃爭相堵截,再看看後方獨木難支的師娘張雅君,心中一頓,師妹的身影已淹沒在人群之中。只是還未走得幾步,便發覺身邊的門客越發多了起來,從起初的一兩人前來追擊堵截,到現在腹背受敵也不過短短數十息的功夫,她只得一面抵抗一面不住後退,回望間這才發現自己一方的戰團正在節節敗退,向著天機等人徐徐收攏,顯然自己一方的人是越打越少。

她知道縱然朝客坪上的江湖散人都跑了,單單昆侖派弟子也絕不止這麼點人,可搖光峰如此大的陣仗為何其他六峰偏偏毫無動靜?處於天樞峰上的文殊師叔難道沒有透過星盤看到搖光峰的慘狀?難道文殊師叔也出事了?

念及此處,莫婉溪心中沒來由的一涼,劍招跟著一亂,一時險象環生,幸好方少奇帶著色離等人及時趕到,將莫婉溪搶回戰團之中,倒也無性命之虞。

那莫婉溪手持黑劍,見著偌大一個朝客坪上只剩下稀稀拉拉數十條身影,倒也不再急著趕盡殺絕,只是負起雙手踱著步子踩著滿地的屍體,集合餘下的萬壽山門客來到眾人面前,道:“勝負已定,諸位還要負隅頑抗?”

天相厲聲喝道:“小子,你莫要得意。今日讓你插翅難逃。”

莫少英拍了拍手,氣定神閑道:“好氣魄,若我猜得不差你們的仰仗定是那遠在天樞峰上的文殊,只是若我告訴你等他此刻已是個死人,不知你等還會如此有底氣麼?”

莫少英的話語無疑是一道驚雷,不論是天相等人,還是圍在外圍的昆侖派弟子亦是紛紛動容,天魁虛弱地笑了笑,吭聲道:“小子,你這麼說是沒用的,道爺雖不知你這混小子是從哪裡聽來的訊息,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殺了我那文殊師弟,恐怕比登天還難。”

莫少英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其實,天魁道人你心裡早已清楚,從夕月出現的開始,你們就已輸了。”

此刻,盡管天魁還是笑著的,但笑容勉強得很,他又如何不清楚其實不論是夕月還是妖猿袁三,以及將百名門客安插於江湖散人之中伺機投毒,這些都只不過都是一層層的鋪墊,是萬壽山慕容恪刻意安排的誘餌,為的就是盡可能讓大家相信莫少英是前來投誠的,這些與方才褚塵的猜測不謀而合,可是那種境況下又有誰選擇去相信褚塵?

沒有人,甚至蕭玉都認為掌門是在公報私仇,這豈不正是那莫少英刻意營造的效果?而今、文殊生死不明,這搖光峰再無人是莫少英的敵手,一切似已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