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莫行則瞧著他只是冷冰冰地道:“若你當真是那江湖上的魔頭,就算求饒為師也不會放過你。”

莫少英保持著單膝跪姿道:“弟子不是那魔頭,也從未做過一件有辱師門之事!”

“嗯?”

莫行則一訝,轉而語氣更為嚴肅道:“你說你不是,那方才為何卻說是?為師幾時教過你這般前後不一的行徑了?”

“當時弟子實屬迫不得已,因為褚塵便是這次萬壽山行動的依仗。”

“什麼?”

莫仲卿不待莫行則再問,便接著道:“其實弟子本不想過早暴露這重身份,但出手斬殺妖猿袁三實屬迫不得已,那暗中佈局的褚塵見著此舉以為弟子公然反水,所以這才千方百計要置弟子於死地,而當時弟子沒有證據便只能硬接這茬兒。”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悚然動容,堂堂昆侖派掌門,新任的盟主褚塵居然是奸細?不過細細想來,難怪方才褚塵那般處心積慮要當上盟主,只要身居此位不用做別的,單單送出情報便能置各派以及江湖散人於砧板之上,屆時別說是共討妖族,恐怕還未抵達萬壽山便身死於一場精心謀劃的埋伏,念及此處,大部分人不禁冷汗疊出。

那天機上前一步,將信將疑道:“此事非同兒戲,你可有證據?”

“沒有,”

莫少英回答的極是幹脆,又接著道:“方才我已說過,此次布劃嚴謹縝密,各層環環相扣卻又互不幹涉,若能找到證據便不用先斬後奏,完全可以與其當面對質取得各位前輩的信任。”

天機頷首撫須,道:“那你總該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這個自然。”

“好,那你且說說看。”

莫少英頷首剛想張口,卻聽莫行則沉聲道:“慢著,你有傷在身,不必久跪,起來說話。另外,你的聲音為何變得如此嘶啞難聽?臉上的面具又是怎的一回事?快將它速速摘了,難道被人斥為魔頭就沒臉見人麼?”

“是、弟子遵命。”

莫行則明明是一副訓斥的口吻,可字裡行間無一不是暖人心肺之語。那張雅君與莫婉溪見著莫行則這般心口不一,不禁緊緊相握,雙雙笑出聲來,那笑容正如雨後初虹般明豔動人。只是彩虹雖美卻不會時時掛在天邊,正如此刻笑容忽然凍結,頃刻間猶如高閣樓臺猛然崩塌。二女臉色‘唰’地慘白!

“小心,”

“莫掌門。”

“朱坊主。”

“師弟!!”

霎時、連片驚呼乍起,數點鮮血紛飛,有人倒地,有人架劍,而將這一連串畫面接連起來的是一抹黑光,一抹毫無徵兆,事出突然的飛劍。

這柄燃著黑焰的飛劍穿過莫行則的胸膛,頃刻又刺入朱劍秋的左肋,而比飛劍更快的是莫少英,他那隻本該取下面具的手突然印在天魁道人的身上,天機、天相下意識提劍來護卻赫然發現,這莫少英對二人的劍法竟瞭如指掌,雙劍剛至便見莫少英伸手左右連撥帶挑,那天相原本刺向莫少英的劍便刺向了天機,天機的劍卻直直刺向了天魁。

高手過招,得失輸贏不過瞬息之間,何況對方對自己的劍術竟如此的熟悉。那天機大驚失色,勉強收住刺向天魁劍尖的同時,已結結實實捱了莫少英那燃騰著黑氣的一掌,而身邊的天相亦是傳來了悶哼。

一時間,搖光峰上的各大門派高手相繼受傷,其中傷勢最為嚴重的便是莫行則,他此刻臉上極為慘白,手捂著染血胸膛倒在地上,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無法相信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竟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舉,不遠處莫婉溪等人見著亦是愣了愣神,望向莫少英語意艱難道:“二師兄,你,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