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什麼!?”

莫少英怒目反瞪,幾乎吼了出來。

九兒被他這陡然一嗓子嚇得身子一顫,一旁阿玉阿荷等一眾奴僕亦是一臉莫名。那夕月仙子秀眉一皺幹脆從懷中掏出一份信箋道:“這是我爺爺留下的親筆信箋,字跡我不會認錯!對了,我爺爺叫做周繼人,便是在你俯下那記賬先生周老。”

莫少英一愣,當即接過信件忙不疊地開啟一瞧,只見其上只寫著短短兩行字:「月兒你若看到此信則證明爺爺已遭不測。而殺我者便是那新晉門客莫少英。」

莫少英怒極反笑,道:“敢問夕月仙子在哪裡找到這封信件的?這你也信?”

夕月仙子道:“就在我府邸花圃裡。六天前爺爺曾對我言明若他久不來此照看花草,就讓我去花圃暫替他看管,而當我去時這封信便躺在空空的水桶中。顯然是有意讓我知曉此事。”

“呵呵、好!”

莫少英看著信件旋兒霍然抬頭道:“那仙子可知封信件為何就只有寥寥數語?為何不講明我因何動機殺人?”

夕月搖了搖頭,遲疑道:“有可能是爺爺留信匆忙也…說不定。”

莫少英笑道:“匆忙?事先就能留下的信件為何會匆忙?笑話!還是我來告訴仙子吧。正因為沒頭沒尾,正因為不寫明動機,那就不用去虛構一個事實,去編造前因後果,也就不易瞧出更多的破綻!有此心機,又與我有仇想借此栽贓嫁禍的唯有一人。”

夕月微微動容道:“是誰?!”

“唐堯。”

莫少英剛想脫口而出,然一瞥身旁九兒旋即一抿雙唇,面色如常地改口道:“褚宮北。”

這冷不丁的一言讓夕月一怔,隨後略一作想,叱道:“怎麼會是他!你根本就在騙我!?”

莫少英故作驚訝道:“夕月仙子莫不是才發現?唉,女人果然夠蠢,三言兩語竟就信了。”說罷,自我肯定般地點了點頭,那面上得意之色,彷彿再說:“我真是在逗你玩,尋開心。”

“你這個無賴!”

“呵呵,想不通麼?我也懶得解釋,若想報仇盡管來找我。不過、過幾日我要外出辦事,你若能在外找到我再說不遲。童管事,將這位仙子轟出去。若再賴著不走就去稟報王爺。”

莫少英一語雙關,也不去理會夕月仙子到底能領會多少。那夕月知道再耽下去也無濟於事,只得跺了跺腳憤然離去。

九兒目送夕月離去,剛一回頭便見莫少英似笑非笑地湊上前來,悄聲過耳道:“你身為一個婢女這般好管閑事,不知以往是怎樣活下來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婢女。”

“我……”

這個“我”字拉得好長卻終究沒了下文。

未幾、九兒心神不寧地跟著莫少英進了前堂。心想方才這般一說自家公子一定是有所懷疑了,若待會兒再問起自己深夜不睡去了哪裡該如何是好?可不想那莫少英自始至終都未過問一句,甚至連正眼都未再瞧過一分,就連伺候公子換衣此等瑣事都讓阿玉阿荷分著做了。眾人對九兒突遭冷落俱是不解,可當事人九兒對此心知肚明,亦不敢再行多言只得回房獨自歇息,坐等七殺使白眉的到來。

這莫少英見著九兒一走,心下一鬆,當即遣散眾人,旋即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入空無一人的周老房內,隨意抽出兩本過往賬目,開始細細比對信件上的字跡,然不比不知,一比之下卻令莫少英心生驚異。

“這字跡,這筆鋒確為同一人所留……、難道周老與那唐堯蛇鼠一窩?可他為什麼又會死呢?唐堯過河拆橋?”

莫少英不死心,藉著燈光開始翻來覆去地察驗這封信件,久而久之,竟還真在信封上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來。

“原來…字是他寫,可紙卻不同!哼。”

莫少英略一思忖,眼神鋒利如刀,心中已有了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