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藝也不嫌莫仲卿問得尖銳、直白,頓了頓,一一作解道:“我們並非來自天界,而是在建木之土土生土長,所以不受天規,也非似凡人這般透過修道成仙的天仙,但行事卻囿於這顆不老松。以往我們不離開建木自是不想幹涉三界平衡,而透過龍狼部落一事不難看出,那木外神靈早已滲透進了建木之土,所以為不老松安全故,我二人就更加不能離開。”

莫仲卿面色一怔,沒想到曲無藝會如此回答,不是天界中人?建木土生土長?並非修道成仙?難道說這三人與生俱來就是這樣的?

這些問題令莫仲卿一時難以接受,聽著已然有些雲裡霧裡,不知所措。須臾、又聽正一真人笑呵呵道:“曲仙子說得不錯。然現下當務之急乃是尋找還魂花為要,走吧,若貧道記得不錯,與這裡相接的地界,那裡有條忘川河支流,其岸邊或許尚有餘存。”

莫仲卿一愣,訝然忖道:“忘川河支流?忘川河不是隻有一條麼?而那地界不就是凡間所稱的鬼界?就算去也是身死之後魂歸之地,常人又如何去得?”

一旁正一真人似是看破了莫仲卿心思般踱步而來道:“小友,我知你心中有諸般疑問,有時間我們路上再作解釋吧。”

說著拿著從不老松上折下來的斷枝對著半空隨手一戳,也不見他多麼費力,這般輕輕一點之下,半截斷枝竟是“哧”得一聲遁入空中消失不見,彷彿戳入了某種未知的空間中,而另一半卻好好握在正一手中。

莫仲卿來不得驚異,就見那沒入空中的枝節處一點盈光漸生,頃刻毫光外放,跟著斷枝隨手再劃,竟是枝帶毫光漸拉漸長,不一會兒一扇弧形光洞便緩緩出現在三人面前。

莫仲卿看著洞中遠景輪廓,在瞧瞧此間實景,這洞內洞外竟是截然不同,兩兩相形之下、不禁愣然呆望,暗忖:“那裡難道真是鬼界?”

正一一捋白須,將枝椏收回斜插腰間,對著兀自呆怔的莫仲卿道:“小友,還不動身?”

“等等。正一真人,你確定要去?”

曲無藝叫住正一真人,眉目犯愁,雙眸頻頻閃動似還有話兒說。

“貧道曾得祁仙長多方相助,所以今次就陪小友走上一遭,況且小友還是莫老弟的徒弟,放心,我二人去去就回,耽擱不了多久,還望仙子守好門徑才是。”

說完,正一微微頷首,毅然先行一步踏入門洞之中。莫仲卿見著正一身影逐漸沒入洞中遠景之中消失不見,思忖再三繼而將心一橫,對著曲無藝微微頷首一拜便及匆忙追去。而令曲無藝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二人前腳剛走,後腳一白衫女子便從偌大不老松是麼,呵呵……”

這語氣婉轉平和,若不是那話語中帶著三分冷意,就真和鄰家姐妹敘話兒一樣,曲無藝自然沒有姐妹,若有也絕不能是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所以她一見到重虞,心頭一驚眉宇立蹙,下意識微微一側,驅身將門洞從旁擋住道:“重虞,你怎麼進來的。霄牧呢、他沒攔得住你?!”

原來霄牧方才獨自一人離去竟是如此。

重虞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左顧右瞧,甚覺新鮮,閑庭信步,又似悠遊。片刻之後,方才將目光望向那曲無藝身後門洞中定眼瞧了瞧,道:“正一小老兒竟躲到這裡來養傷,真是會選地方,難怪本宮找遍整個昆侖派都尋不到他。”

“霄牧呢!”

曲無藝見重虞不理,心中感覺愈發不妙,是以聲音竟止不住的有些尖銳甚至微微顫抖,她除了盯著眼前的重虞不敢看別的,生怕這一轉眼就能看到血淋淋的現實。

那重虞的笑聲愈發嫵媚,故作不知道:“霄牧?哪個霄牧?啊、難道是那個目中無人,一臉凍肉的蠢豬麼?本宮若說送他去見了閻王,怕你立馬就要拼命?”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