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執迷天外天(五)(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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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卿篤定:“嗯。我必須離開。”
“好,那你殺了我。”
“什麼?”
見莫仲卿一臉驚怔,白素衣卻似個沒事人般淡淡地重複道:“你殺了我就能離開。”
“為什麼?”
“你都要離開我了,也不在乎多給我一刀,所以還用問為什麼麼?在你的心目中我不過是道幻象而已,動手吧,你還在等什麼?。”
見白素衣冷冷說罷,旋即閉目待死,莫仲卿心裡卻湧起了無奈與憤慨。
她這不是明擺著胡攪蠻纏以死相逼麼!她難道以為我就不敢麼?反正她是假的!也騙了自己這麼多年!
莫仲卿草草收攝住心神,向著白素衣急急走去,解下腰間佩劍,高高舉起一劍斬下,而下一刻那劍尖卻是滑過白素衣的右肩,牢牢嵌入了土中。
“怎麼,你不敢麼?你為什麼不敢,你憑什麼不敢!”
面對白素衣氣急敗壞的質問,莫仲卿唯有沉默以對。
是的,他的確不敢。
這一瞬間,一十八年的過往似乎在腦海中猛然炸了開來,一切溫馨甜蜜,相濡以沫的畫面猶如走馬燈般歷歷在目,是以、縱然已知這女子不是白素衣,縱然更知這裡並非現實,可他還是不能,不願,不敢這般去做!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
他莫仲卿可以被詬病成“優柔寡斷”的懦夫,卻絕不可以做一個薄情寡義,負心薄倖之人。
“你贏了!”
莫仲卿深深嘆了口氣,徑直掠過白素衣向著谷中木屋走去,那背影顯得蕭索而落寞。
之後一晃又是餘年,莫仲卿不再和白素衣說上任何一句話,他將自己關在木屋中,整日不語,坐等大好年華獨自逝去,日複一日、終自鬱結成疾。
如是這般又經數年,莫仲卿的生命已是風燭殘年,即將熄滅。
這日,他如往常一般躺在臥榻之上,雙頰凹陷枯槁,雙眼空洞地盯著天頂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這時、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莫仲卿不用扭頭去看就知又是白素衣來看他了。
今天白素衣穿得很是隆重,一身三繞曲裾上繡有青花,這一針一線都是她自己親手縫制,繡了半年彷彿為的就是今天。
她見臥榻上行將就木的莫仲卿,再摸了摸自己不變的容顏,心中輕嘆,轉而展顏喚道:“夫君。”
莫仲卿並不理她,甚至幹脆閉上了眼。
“仲卿,難道你仍是不肯與我說上半句話?”
莫仲卿勉強睜開眼,嗓音嘶啞猶如生鏽的發條般道:“我快死了,你還來做什麼?咳,咳……”
見莫仲卿咳得厲害,白素衣什麼也沒有做,反是不以為然般笑道:“我曾說過陪你到死啊。”
莫仲卿聞言顯得無動於衷,事到如今這些話不論出於什麼目的,均已經在他心頭興不起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