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此刻他已並不滿足打碎,摧毀些什麼,他要殺人,殺很多的人!

莫少英益發心驚,試圖用道家清心訣來壓住這股滔天的殺意,可沒想用處非但不大,反而激得這股殺意帶動了體內的黑色煞氣一同反擊,甚至短暫的一個失神後,那道夾雜著黑氣的殺意突然變得狂暴無比,竟向著體內另一道安然不動的白氣殺將而去,彷彿要將它徹底吞噬方才善罷甘休。

白氣自然是先前葉千雪打入自己體內的真氣,一經黒色煞氣猛然“挑逗”,便如一隻蛟龍般突然反撲了過去!

而此刻的莫少英突然開始心慌,他駭然驚覺不論是黑氣還是白氣都已經脫離了自己控制,就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一時,這股帶著殺意的黑氣剛竄至眉間,立馬便被另一道白氣所驅趕,待它跳至心口,白氣又銜尾而至。

這一追一逃間,二氣於經絡中不住竄騰,時而途經督脈,行於背中,時而入於任脈,轉戰於胸腹之間,而每經一處,這經絡便覺電刺針戳般,疼得莫少英齜牙咧嘴,想喊卻喊不出聲來。

如此這般折騰半日,他黑白二氣終於又複歸氣海中安定下來。

好一會兒,莫少英終於覺得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身上已是汗濕重衣,似乎短短一瞬便憑空耗去了大半的精力。

“好險!”

莫少英忍不住輕撥出聲。

他知道方才短短這麼數十個呼吸間,氣海中那股混雜著磅礴殺意的黑氣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若不是體內那道白氣將它暫且壓制,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這股殺意帶來的好處也同樣明顯,那丹田中混入殺意的煞氣此刻變得比墨汁還要濃厚,他知道只要體內煞氣益發強大,那麼在面對以後的兇險中就有更大的把握成功!

莫少英開始猶豫,他如何不知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只是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無名卷冊後,忽然將它放在了一旁,鬼使神差地開始研讀起那本帶有白眉注釋的《金剛經》來。

先前說過,莫少英並不是一個愛看佛典的人,那是因為沒有動力,但現在,他突然覺得白眉將這無名卷冊交給自己時,特意附上了這本《金剛經》,顯然是想讓自己去讀。

那麼那白眉老和尚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了修煉這無名卷冊上的內容會帶來的兇險?

換句話說,他是不是自己也練過,所以特意附上了這本《金剛經》來助自己化解無名冊所帶來的殺意和戾氣?

果然,在耐著性子將白眉的注釋一一讀下去後,卻突然察覺這些三言兩語的註解往往別出機杼,彷彿並不是在註解金剛經,而是在註解那本無名卷冊,讓人讀來竟有些豁然開朗神遊天外之感。

時間一久,待得他醒悟過來方覺得黑色煞氣已穩穩沉於氣海丹田之間,而先前那股混雜的殺意則消弭於無形,彷彿不知道何時被生生剝離了出去!

莫少英暗喜,複又重拾那本無名書冊開始習讀起來,這一次他學了乖,只要一覺殺意攪動煞氣,便暫歇無名卷冊上的功體,開始誦讀《金剛經》,周而複始下,竟是讓他有驚無險地渡過了一關又一關,那身中煞氣愈發凝實,卻無任何失控之兆!

這讓莫少英如何不驚,又如何不喜?

就在莫少英醉心於無名卷冊時,一封軍情如期而至。

不過與其說是軍情更像是一封征討檄文,其內容曰:「朕執掌山河二十三載,效周文,仿齊桓,雖不比過往名聖先賢功績昭彰,卻也將一方天地治理得僅僅有條,國泰民安。

然今有叛黨慕容恪,其人品行不端,時有敗壞朝綱之舉,朕念其勞苦功高,未多加指責,殊不知此獠變本加厲竟欲柴天改玉,妄起兵戈。致使生靈塗炭,山河分崩離析,罪行彰彰可揭。至此,朕方知愈姑息之,便愈害之,遂痛下決心,誓誅此獠於轅門!

爾等寄居萬城,原我葉氏王土。朕此次禦駕親徵,對其城勢在必得,爾等若能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急來歸順,大開城門迎朕入內,屆時朕則既往不咎,特赦爾等無罪。與朕之大軍合流一處同取梟首!如若不然,四日後,待得鐵騎成群、玉軸相接,兵臨城下時便是爾等消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