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雙手交叉到胸前,故意板起了臉:“那看得你表現。”

叮當道:“成交!”

這兩人一拍即合,絲毫不顧正主便在其側,而白素衣卻也不錯生氣,反是笑著打趣道:“叮當,姐姐待你不薄,你卻當著面兒就把我給賣了?”

叮當一臉委屈,賣乖道:“好姐姐,我這不在幫你調教未來的夫君嘛。”

白素衣一聽臉上更紅作勢要打,叮當卻是一臉嬉笑當即一溜煙兒地鑽進了灶房,一旁莫仲卿望著白素衣羞紅的雙頰不禁頻頻心動。

辰巳之交,三人方出客棧,並非他們刻意磨蹭而是摸不透這位巡按大人幾時才起,若是大清早便登門拜訪似也不合禮數,加之期間又商量了一番案子,白素衣提議要不要分頭行動,一邊去縣衙報案,叫人趁早打撈屍體,一邊去拜訪巡按大人,如此倒也能節省個小半日。

莫仲卿自然也知這是最合理的方法,但卻一口否決了白素衣的提議。原因無他,在經歷了過上次的事件,莫仲卿說什麼也不想三人再度分開。

來時他們已知道巡按大人的居所並不在縣衙,而是下榻在曲江縣的一所驛館之內。驛館大小與縣衙相當,而此地守衛卻並不森嚴,門外也僅有區區四名侍衛在側,見三人來到近前,一名侍衛當先喝道:“此乃巡按大人下榻之處,閑人莫入。”

莫仲卿恭敬作揖道:“我們三人乃是當初王縣令誤判的犯民,勞煩侍衛大人通傳一番,就說我等有要事相告。”

這般說著,莫仲卿從袖中將早已準備好的銀子塞向侍衛,豈料這位侍衛非但不收,反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冷不熱道:“你們等著,我這去通傳一番。”

莫仲卿目送侍衛進得館內,心中卻是暗暗佩服。

本來聽說巡按大人一來便斬了當地的王縣令,雖說那王縣令死有餘辜然而若是自己律法未曾記錯,這巡按使應當沒有這個行刑權力,當時還暗暗擔心這巡按大人雖是旨在除暴安良卻有些劍走偏鋒不近人情,而現在從小小一名侍衛的神色以及作風上便不難看出這巡按大人自有一套禦下之道,他的官品也應當差不到哪裡。

這般想著不過一會兒,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內傳來,莫仲卿抬頭來望,陡然一怔,就見迎面為首一人面色溫玉,眉似遠山,黑發挽入玉冠,錦衣作襯銀甲覆身,於陽光下顯得威風凜凜,腰間那柄銀龍烏鞘尤為奪目。

而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連月不見的二師兄莫少英。

莫仲卿之所以愣愣地看著他,不外乎因為二師兄此刻這身裝束,也因為二師兄突然出現在這裡,更因為他那看著自己形同陌路的神色。

“這還是我認識的二師兄嗎?”

莫仲卿猶豫,他甚至不知該用哪種語氣來與二師兄搭話。

而莫少英卻無這層顧忌,淡淡道:“仲卿,旬月不見、你怎的不長進?難道莫掌門沒教過你喜怒不形於色?”

莫仲卿心下一凜卻又暗暗鬆了口氣,這人確是二師兄,只是他變了,變得不叫師父叫莫掌門,對自己也似乎有了隔閡。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道出心中所有的疑問,但他知道現下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所以他道:“二師兄、遇見你太好了,其實我這次來…。”

莫少英截道:“我已不屬雲蹤門下,你不必再喚我二師兄,好了,莫讓巡按大人久等。”

說著望了一眼身旁白素衣略一點頭,轉而看向了叮當。叮當一臉笑臉相迎顯見也已認出了這個雲蹤山贈送酸梅湯的叔叔,可莫少英眉頭輕皺卻沒說什麼,當先領著三人進了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