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后思量片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是誰家的奴婢?”

元清瀾眼斂微顫,她雙手握緊,跪在原地默不作聲。

“本宮問你話呢。”

“她是臣帶來的。”

不遠處再熟悉不過的男音傳來,元清瀾扭頭,只見南泊同緩慢起身,繼而朝自己這邊走。

那一刻,她既覺心頭籠了一層如光的暖意,又生怕自己的任性因此而連累到他。

呂太后嘆氣,不短時面前又跪了一人。

“入賀殿宴請,何等大事,竟有刺客行刺?”呂太后蹙著眉,此刻竟語重心長起來“本宮不調查清楚,這顆心就始終懸著。”

李知瑾思索片刻,而後來到那紫袍男人身邊,仔細打量著。

身著尚好綾羅綢緞,佩刀也是燕朝境內少見的名器。再談此人武功,也直屬上乘,便是一等一的好。

若沒點能力頭銜,今日也不會被宴請到入賀殿。

“在座的各位誰識得他?”李知瑾一語,座內大臣紛紛抬頭去望。

不仔細觀察還不知道,仔細一看有些人可驚掉了大牙。

岑尚書指著那人的屍體,一隻手抖得厲害“梅尚書!梅岸文啊!”那人一拍桌子,眉眼盡帶苦澀“前些日子還與老臣一起下棋來著……”

“梅岸文?”李知瑾挑眉,繼而回頭去看南雲卿。

既是尚書,怎得皇上不認識?

莫非是智力還停留於九歲孩童的緣故。

這樣想來,事情許是說的通了。

“同兒快起來,你身上還有傷,不得這樣折騰。”呂太后親自去扶,“這奴婢的事情本宮來處理,幫你攝政王拔掉一顆心患也是好的。”

南泊同微點頭,笑容繼而懸掛於臉上。他冷著一雙眸,薄唇近乎乾澀。男人額間滲著汗,扭頭之際視線拂過元清瀾的身邊。

成大事者,必須有舍有棄。

是你說過,要護在我左右。

元清瀾……如果我今日保不住你。你會不會怪我……把你當成謀求權利的犧牲品。

“來人,扶攝政王太醫院診治。”

南泊同滯留在大殿之上不肯走,目光始終落在女人的身上。他顧著她的側臉,一時心頭雜亂無章。

他告訴自己,既已設定好的計劃,就該有始有終。

於是男人轉身,徒留給她的最後一絲目光也繼而收回。太醫緊忙去扶,南泊同卻錯開手,自己慢慢朝大殿外走。

“你雖是武功尚好,可本宮留你不得。這般不懂規矩的奴婢,本宮很是少見。”

見主人沒事,她懸起的心已然放下。至於是生是死,她早就置身事外,毫不在乎了。

只是一想到以後會再也見不到他,她的心就又撕裂一般的疼。

李知瑾跪在南雲卿面前,俯首叩拜。

燕皇驚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臣斗膽,懇求皇上放那小奴婢一條生路。方才打鬥,她也是為了救自家主子才顧不得太后的旨意。這等衷心,不得不使臣佩服。”

南雲卿急忙扶男人起來,眸中焦慮之像頃刻間顯現,“將軍快起身,孤也沒有要殺她意思。孤去求母后,對!孤去求母后。”

他跑去呂太后身邊,雙手攀上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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