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元清瀾喃喃淺語。

她盯著男人流血的左肩,心臟如同錐了一把劍,深深劃開裡面的血肉。

“捉活的!”呂太后緩過勁來時,拼命指著侯在四周遲遲不動的侍從“給本宮捉活的!”

不等侍從上前,元清瀾已然搶過其中一人手中的武器。前腳蹬上地面,後腳繼而凌駕空中。

李知瑾執劍欲上前,卻突見那紫袍男人身後霎時多了一道身影。

南泊同向左側一傾,女人長劍便縱橫狠狠插入那人的後背。刺穿了脊骨,繼而穿透了前胸。

紫袍男人嘶吼一聲,用盡全身氣力,猛力轉身,手執刀柄揮去元清瀾的身邊。

女人見狀霎時彎腰,墨髮忽起。

此刻她咬緊牙關,眸眼中殺戮正濃。元清瀾左手抵住大殿的地面,以一臂之力撐著身子。她躲去長刀,迅速從一側抽離身體,女人抽出腰間的匕首,浮身上前,狠狠刺向紫袍男人的脖頸……

男人大動脈被割開,鮮血一瞬間噴湧而出,染了元清瀾一身。

濃厚的血腥味漂浮大殿,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男人繼而倒在大殿的地面上。

寬刀重重地摔落,繼而發出一聲清脆的迴響……

他面著金鼎,雙眸中彷彿倒映著除此之外完全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種於方才狠毒招數恰恰相反的……充滿愛意的眼神。

他不甘,真的好不甘。

可這是他的命,老天爺給他的命。

男人淡淡笑著,盯著入賀殿的出口,漸漸合上了雙眼。

女人重重喘著氣,未待片刻便立即跑去南泊同的身邊,此刻她顧不得主僕之別,幾乎是本能地仔細檢視他的傷口。

元清瀾撕開身上的絲綢衣物,死死地按在男人正流血的肌膚上。

南泊同蹙眉,盯著她那張沾染血色的臉。

“快召太醫!”南雲卿推開擋在身前的奴婢,臉色頓時好轉很多。但見攝政王受傷,他便又沒有了擊殺刺客的快感。

方才打鬥過程中來不及看,這會兒才認清眼前之人。李知瑾收起長劍,上前去檢查南泊同的傷口。

“攝政王...”李知瑾低吟一句,不短時對上那人清亮的瞳孔。

面前人與十幾年前已然不同,那雙眸中彷彿覆了一層霜,霜後是看不透的深邃。

或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少年早已不是冠發之際的稚嫩,而是日月沉澱之後凜人的成熟。

李知瑾禮貌地同元清瀾點頭,身上竟看不出一絲一毫將軍的架子。

女人猶豫不決的放開手,繼而退到後面。她蹙著眉頭,眸眼中淨是擔憂之色。

本以為憑他的武功,對付那人綽綽有餘,自己壓根不必擔心。到最後,終究還是自己大意了。

男人左肩處傷口不淺,濃厚的血色滲透了絲綢,生生晃入元清瀾的眼中。

太醫來時,仔細檢視後,便放下藥包,決定就地醫治。

南雲卿踉踉蹌蹌地跑下大殿,踏著三階扶梯,緊忙趕到男人的身邊。

“同兒……”

“臣沒事。”南泊同嘴角浮著笑,淡淡搖著頭“皇上不必擔心。”

談話間,男人的臉愈見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