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由於耳朵裡多了一道如何也無法消除的嘯聲,青昱在床上躺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入睡。一般情況下,若是十二點左右躺床上,青昱是完全可以保證自己在十分鐘內入睡的。

第二天,青昱對於自動晉級早有預料,但是每日晉級的不同方向依然令她吃驚。

就好比今日,青昱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耳朵多了一重音響的功能。

準確而言,便是音質量選擇中的重音之感,或許用全景環繞更為貼切些。但放在青昱身上,左右耳的重音可並不令人愉快。

就好比當有一個人在青昱耳邊說話時,青昱就像聽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相隔一秒說話,第一遍清晰,第二遍沉悶而厚重。

況且,右耳似乎變得極為脆弱,聲音稍響便會覺得不適。

在一家人嘮嗑的飯桌上,青昱哪怕已然極力將右耳撇開,但正常聲音的交談傳遞到耳中,便好似成為一聲聲低吼,沉悶而悠長,像是直接敲擊在耳膜上,引起那層薄膜的共振。

不適地抵制耳朵,微微蹙眉看著餐桌上因為過分亮的光而顯得格外油膩的菜,餘光充斥著玻璃餐桌上反射出頭頂刺目的燈,青昱這一天的飯幾乎都吃得食不知味。

正當青昱放棄希望,準備接受自己聽力變得很差且會影響一輩子後,意外又來了。

正所謂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絕望。

反之,接受絕望,處處都是希望。

又是一週的禮拜一。當青昱再次在鬧鐘的催促中不情不願地拖著自己還處於睡眠狀態中的的身體走到洗手間中時,她朦朧地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

漸漸地,這種感覺呼之欲出。

聽力恢復了!

那一瞬間的感受是說不清的,有如釋重負,有莫名感慨,唯獨沒有欣喜若狂。

生活重新走上正軌。換句話說,生活從來沒變過,有的只是心態的起起落落。

新的一週又開始了。

照常三點一線的生活,早上出門,上車吃早飯,卡著點走進教室,在老師危險的目光下小跑到座位上,出操,補作業,上課,考試,放學,在聊天抱怨中寫作業到深夜,隨後睡覺。

座位從第三排被換到了靠窗的第四排,在青昱看來,這是四周的座位中她最喜歡的一個。

理由無非這麼幾個:首先,離老師遠;二,前面有個人擋著,老師很難看見;三,靠窗,便於看風景;四嘛,是最不重要的一個,因為四周中三週的座位都符合這個需求,那就是和黎典離得近。

所有的條件相加,成為了青昱心目中最滿意的一個座位。

果然暴風雨過後,哪怕沒有彩虹也不會再是陰雨綿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