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突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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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荀在涿州苦心經營數十年才有如今的勢力, 這裡頭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怕是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但步步行至今日,他自認將這些人、這些事藏得夠深、處理得夠幹淨,哪裡料到會在如此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公之於眾。
甫一聽得嚴令之名,段荀有一瞬的驚駭慌張,但很快鎮定下來,看著嚴令冷聲發問:“嚴令?你是什麼人,膽敢公然汙衊本官?!”
似乎早料到段荀會是如此反應,嚴令仰頭大笑道:“段大人, 十多年前可是你親手把鑄造坊交到我手裡的,當年信誓旦旦,怎麼如今倒翻臉不認人了?”
段荀這才做恍然裝道:“你說的可是當年鑄造坊的嚴師傅?”不等嚴令回答, 段荀面色陡然一沉,並指指向嚴令, 喝道:“嚴師傅已失蹤近十年,當年官府傾力搜救, 只在山中發現嚴師傅染血的衣物和鞋。當年衙門判定嚴師傅墜崖失蹤全城皆知,如今時隔近十年你突然冒出來自稱嚴令,還口口聲聲汙衊本官,我看是哪處無恥匪徒想陷害官府以謀私利吧!”
“段荀,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任你抹殺的, 縱使時過境遷,城裡仍有認得出我的人!”嚴令陡然拔高聲音。
似是應和他的話,人群中有不少人高聲道:“對, 我認得他,就是嚴令!”
段荀冷笑一聲,道:“十年光陰,難免會令人有所變化,無憑無據僅憑一眼就斷定是當年的嚴令未免太輕率,焉知不是有心人尋來與嚴令相似之人弄虛作假!”
他這話不無道理,沸騰的人群霎時又安靜下來。
“段大人要憑據?”嚴令面上浮起一絲戲謔的笑容,一字一頓道:“我這兒倒是有些憑據,當年鑄造坊的賬冊、段大人你與各處匪寨交易的憑證名單等等可都在我手裡呢,莫非大人現在就想我拿出來給大夥兒開開眼?”
他的話未落音,段荀面色鐵青怒道:“大膽狂徒,竟敢汙衊朝廷命官!來人!給我拿下他!”
一旁的衙役聞言蜂擁而上,嚴令不為所動,看著那些張牙舞爪的衙役沖至跟前,而後齊刷刷被魏狄的人攔下。
“薛鋮,你這是何意?!”段荀怒聲質問。
“段大人,既然此人說有憑據,不問不看就抓人,未免草率。”薛鋮似笑非笑。
“左右不過是些捏造的憑據。”段荀眯起眼,負手道:“況且我涿州官府辦案,何時輪到兵馬營插手了?”
薛鋮眉梢一挑,並不接話。立在一旁的季舒城這才開口道:“兵馬營插不了手,那我這個欽差總能問一問了吧?”
段荀即刻道:“季大人你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些土匪最是刁鑽,一肚子壞水,大人千萬不要被他們所矇蔽!”
“是非曲直待驗過證據之後本官自有論斷,若確為捏造,必嚴懲不貸。”季舒城分毫不讓。
段荀還欲再攔,“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
“段大人。”季舒城打斷他的話,轉臉看向段荀,沉聲問:“你這是打算阻攔欽差辦案麼?”
攝於那一紙密詔的威壓,段荀登時啞了火。
季舒城這才道:“將人帶進來,本官要好好斷一斷此案!”
話未落音,魏狄便越過衙役直接帶人將嚴令送入官署,剩餘士兵則守在門前,將看熱鬧的百姓阻擋在外。段荀正欲發作,卻見季舒城一臉淡然跟隨魏狄等人離去,他心頭憤恨,但轉念一想也扭頭追上季舒城。
從大門到公堂這短短一路,段荀不遠不近地跟在薛鋮等人身後,暗中吩咐師爺去調配人手、聯系祁振。
事態發展到這地步,已然超出了段荀的掌控範圍,為了避免這一切完全脫離手心,他必須提前亮出王牌!
段荀盯著薛鋮等人的背影,眸中兇光一閃而逝。
這裡可是涿州,就算是欽差,也一樣能有來無回!
而師爺得了段荀的指令,一面悄悄在官署內佈置人手,一面差了名親信溜出官署去尋祁振。
祁振這廂正聽著小曲兒好不自在,驟然得信,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直起身,吐出一瓣瓜子殼,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那親通道:“那個欽差是沖著段大人來的,那薛鋮恐怕就是打頭陣的,如今他們不知從哪找出了所謂的罪證要置大人於死地,若真讓他們得逞,四當家和大人所有的謀劃可都要毀於一旦!”
祁振眯起眼摸了摸下頜,沉聲道:“段大人想我怎麼做?”
“薛鋮這次尋事並沒有帶多少兵來,憑如今官署的兵力尚能應付,段大人希望四當家的能出手牽制住兵馬營。只要斷了他的增援,段大人必能壓制住薛鋮,到時候永除後患、高枕無憂!”
“哈哈哈,好!”祁振大笑道:“對付兵馬營是你祁四爺的拿手活,告訴段大人,讓他放心大膽去做,我保他無後顧之憂!”
“四當家痛快!”那親信見話已遞到,便不再逗留,即刻折返官署。
祁振拿起酒壺痛飲一番,一抹嘴角,沉聲道:“告訴弟兄們,抄上家夥,咱們去兵馬營溜溜食兒!”
兵馬營。
溯辭憑薛鋮手令尋來幾個暗衛,將捉拿段荀之事略說一遍,命他們暗中清點可用的人手嚴陣以待,又命一人前去遠安城緊盯官署動向,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