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蘇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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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溯辭呼喊, 魏狄搶身入屋,見狀毫不猶豫一劍擲出,將那刺客紮了個對穿!
寒芒停在溯辭身後一寸之地,不甘又無力地慢慢垂落。而溯辭全身心撲在為薛鋮引蠱之上,瘋了一般將內力源源不斷輸入薛鋮體內,眼前視線模糊,耳畔聽不清一切聲音,全憑腦中那個無限放大的念頭支撐著,絲毫沒有察覺身後魏狄焦急的呼喊、以及榻上薛鋮微微顫動的眼瞼。
直到渾身脫力、丹田空空如也, 她才如失去依託的風箏一般倒向床榻。
就在她栽下的那刻,一雙手伸開穩穩扶住了她。
“將軍?!”魏狄又驚又喜地看著蘇醒的薛鋮,連忙上前幫他扶住溯辭, 道:“你終於醒了!”
興許是溯辭不斷輸送內力的緣故,薛鋮並不覺得十分虛弱, 只是腦袋仍有些暈沉沉的,口裡幹得厲害。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 環視一週,目光落在溯辭蒼白的臉上,伸手去探她的脈象,皺眉問:“出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魏狄簡略將如今的情況說了一遍,道:“營裡出了亂子, 正鬧著呢。”
薛鋮聽著外頭嘈雜的人聲,眉頭緊皺,起身下榻, 和魏狄一同將溯辭扶至榻上,伸手扯來一件外袍披上,吩咐魏狄:“去請大夫來看看。”說著大步朝門口走去。
外頭那幾個兵還嚷著要見薛鋮,身後圍了不少圍觀之人,單青軟硬皆施,絲毫不能將他們勸回。膠著之際,只聽屋門嘭地一聲推開,人群霎時安靜下去,無數雙眼睛齊齊看向屋門處。
身披暗青色袍子的薛鋮緩步出屋,臉上仍帶著病容,只是那雙眼眸光冷銳,如出鞘寶劍的劍芒,身周的肅殺之氣頓時令這些人心頭抖了三抖。
“軍營重地,不服管教不聽命令,忤逆上官聚眾滋事,是想嘗嘗軍棍的滋味麼?”薛鋮環視四周,冷笑道。
單青面上一喜,很快抱拳道:“將軍!屬下管教不力,請將軍責罰!”
薛鋮並沒有接他的話,目光落向帶頭鬧事的那幾人,目光森冷,一字一頓道:“聚眾滋事,散佈謠言,惑亂軍心,按軍法處置!來人!”薛鋮陡然拔高聲音,幾個應徵入營的暗衛聞言大步上前,拱手行禮。
“把這幾人拖下去,斬了!”薛鋮毫不猶豫下令。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那幾人頓時面露驚懼之色,兩股戰戰高聲求饒:“將、將軍!小的知錯了,求將軍饒命、饒命啊將軍!”
薛鋮不為所動,冷眼看著他們被堵住嘴拖了下去,而後對其餘人道:“我知道諸位這些年不容易,請各位放心,如今兵馬營交到我的手裡,就絕不會重蹈當年覆轍。但軍營亦有軍營的規矩,以身試法者,嚴懲不貸!”
眾人不敢多言,頷首稱是。
軍中這次動亂就以細作身死、帶頭鬧事的四人梟首示眾收尾,兵馬營的眾將士對於這個遠道而來的徵西將軍又多了幾分敬畏。
老大夫又被匆忙請上山,見溯辭這副模樣不免又多說幾句:“不是說了要好好調養麼,怎麼又搞成這副樣子!”一面數落一面給溯辭開藥方,抖著墨跡未幹的紙張吹鬍子瞪眼,“多虧這姑娘底子好,否則定要傷了元氣!”
魏狄疊聲稱是,捧著方子就去差人抓藥。老大夫又順手給薛鋮把脈,嘖嘖驚嘆:“將軍的毒已無大礙,調養幾日就能恢複如初。”
等送走老大夫,薛鋮打發一臉興奮的魏狄去練兵,囑咐道:“單青這人心軟,你多看著點,這些兵散漫久了,不狠狠磨一磨難成氣候。”說著就把魏狄推出屋子,獨自一人守在溯辭床前。
眉宇間的淩厲散盡,薛鋮目光溫柔而疼惜,靜靜凝望沉睡的溯辭,伸手撫過她仍舊蒼白的面孔,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呢喃道:“辛苦你了。”
直到暮色四合,溯辭才慢慢轉醒,一睜眼便對上薛鋮的雙眸,心裡大石落地,不由向他伸出手,笑道:“你醒了。”
薛鋮握住她的手,貼在頰邊,嘆道:“讓你受苦了。”
溯辭搖搖頭,“只要你安好無事,就都值得了。”
薛鋮輕吻她的手背,問:“渴不渴?”
溯辭摸了摸肚子,嘿嘿笑道:“餓了……”
“廚房熬了粥,我去給你端來。”薛鋮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笑道。
溯辭點點頭,目送他走出屋,長長舒了口氣,低眸看向手腕上包裹的厚重棉布,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同心蠱,同生共死。從今往後,他們的性命真真正正地聯結到了一起。
然而這是好是壞溯辭心裡沒有底。
近來的變故太大,等身子好了,或許是該重新蔔算一回了。
思索之時,薛鋮端著託盤折返,扶溯辭起身喝粥吃藥。溯辭就著他的手慢慢喝粥,問:“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把你的毒給解幹淨的?”
薛鋮舀一勺粥送至她唇邊,道:“你先把身子養好,這些事回頭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溯辭含下一口粥,笑眯眯地湊近薛鋮,悄悄道:“薛將軍,從今往後咱們倆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同生共死啦。”
“真真正正?”薛鋮狐疑。
溯辭小聲把同心蠱的事說了,眉眼彎彎,道:“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啦,我的命呢,也交到你手上了,可要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