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解毒(4)(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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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迦當年培育蠱王, 雖在最後關頭被人破壞,但已得培育的法門。這麼多年他除了在尋找徒弟下落之外,也在重新培育蠱王。
“我嘗試了無數的法子,終於養出了這種蠱。”那迦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匣子,在溯辭面前開啟。
只見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木匣中,靜靜躺著兩只蠱蟲,均不足米粒大小,緊緊依偎著。小的那隻呈暗淡的青銅色,稍大的那隻隱有紅光流轉。
不過一瞬, 那迦重新合上匣子,道:“這蠱名叫同心蠱,每隻母蠱僅有一隻子蠱, 雙蠱同生共死,是僅在古籍中出現過的蠱王之一。”
“跗骨之毒就算是在南境也是一味十分棘手的□□, 但同心蠱由千種毒蟲毒草喂養長大,子蠱專吃各種毒物, 只需將子蠱給你的心上人種下,跗骨之毒自然可解。”
溯辭眼裡燃起希望,但隱隱覺得此事並不會如此簡單,又試探著問:“解毒後子蠱能否取出?”
那迦搖頭道:“蠱王性烈,一旦種下, 非死不可脫身。”
溯辭心下一沉,問:“同心雙蠱同生共死,我若種下子蠱, 母蠱將如何?”
“你倒是警覺。”那迦聞言而笑,扯動滿面傷疤,令這笑容顯得格外猙獰,“子蠱除了吞噬毒物外,需依附母蠱而生,你若給子蠱尋到了宿主,也必須給母蠱尋一個宿主。不僅需由母蠱宿主引渡子蠱至對方體內,而且每月月圓之日,需已母蠱宿主的心頭血喂養子蠱,方可保子蠱存活。”
見溯辭面色變幻,那迦又道:“放心,我對操控你的情郎沒有興趣,只要你能找出我徒弟,這對同心蠱我都會給你。”
溯辭看了看那迦,又低眸看向那隻小木匣,沉默良久後輕咬下唇,待重新抬眸時眼裡猶疑之色散盡,斬釘截鐵道:“好,我幫你尋人。”
雲浮的佔蔔術都必須與佔蔔人有實質的聯結,唯有一樣例外——雲浮禁術。
雲浮禁術只需要佔蔔人相關的物件,便可蔔算出一切想知道的東西。但禁術歷來只有聖女可以施展,並且極其看重時機、耗費心力,風險極大,稍有不慎或被陣法反噬,有性命之憂。
溯辭自幼研習雲浮宮中各種古籍,對禁術並不陌生,但從小到大嬤嬤對她耳提面命,嚴令禁止她使用禁術,今日她也是頭一回施展。
問那迦借了只碗,溯辭起身走到院中,抬頭看了看九天圓月,猶豫片刻,終於從袖中抽出匕首取血。不同於往日,這回她足足放了一碗血,用鮮血在院中繪製出偌大一個圓陣的圖案,而後取出石子,壓在陣中各個方位。
待布完陣,她從那迦處取來他徒弟早年的貼身物件和那副畫卷擺在陣的中心,隨後慢慢走入陣中。
月華從頭傾下籠罩周身,地面的血跡彷彿活了一樣暗光流動,溯辭俯身將一抹血塗在舊物之上,又在眼瞼上各塗一點,而後微微垂下頭,眼眸輕合,雙手在身前結印,低低吟誦著不知名的咒語。
奇異而綿長的唱腔在夜色中彌漫開來,腕間的傷口非但沒有癒合,反而殷殷向外淌著鮮血,順著小臂低落陣中。
陣中似有霧氣升騰而起,光芒從她腳底向四周漫開,起初只是暗淡的亮色,隨著咒語的吟唱竟漸漸可與月光爭輝!
在光芒盛極之時,溯辭驀然睜開雙眼,瞳孔渙散,仰頭直勾勾盯向夜空。腕間的鮮血瘋了一般向外湧出,她的臉逐漸失盡血色,發白的雙唇翕張,喃喃道:“看到了……”
此刻在溯辭的眼裡只剩下無垠星空,漫天星辰沉浮其間,每一顆都代表了一個人,或細如米粒,過光華灼人。她看到了無數熟悉的命星,但來不及細看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向更深的星空處行去。
直到牽引著她的畫卷在一顆星辰旁一閃而逝,溯辭的視線也隨之停在那顆命星之上。
找到了。
鮮血不斷流逝,但溯辭手上的動作卻毫不停歇,反複變幻手印,眼珠亂晃。
一旁的那迦心裡也懸著大石,雙手交握,只盼這次的希望不要落空。
沒過多久,陣中的光芒倏地暗了,溯辭雙眼恢複清明,只覺頭重腳輕,幾乎要踉蹌倒地。那迦見狀快步上去扶了她一把,急聲問:“如何了?”
耳畔嗡鳴,溯辭勉強聽清他的話,低聲道:“找到了。”說著顫抖著抽出布條包紮手腕止血。
那迦眼裡湧起狂喜,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問:“他在哪?!”
“他在北魏,就和國師黎桑在一起。”
與此同時,千裡之遙的北魏國都。
黎桑負手立於高樓之上,抬眸看向烏雲翻湧的夜空,輕輕蹙起眉頭。身後樓閣的陰影裡慢慢走出一個頭戴兜帽的男子,悄聲對他道:“國師大人,您要的東西我已經養出來了。”
“好!按之前的計劃繼續做吧。”黎桑眼裡浮起笑意,呵出一口白氣,伸手探出屋簷,只覺掌心有絲縷的涼意漫開。他低眸看向手心,輕笑一聲,道:“就快下雪了。”
溯辭是踉蹌著、扶著破敗的木柱牆面走出土地廟的,懷裡揣著同心蠱,眼前的景象重影交疊,搖晃的厲害,耳畔嗡嗡作響,唯有那迦的話語清晰地在腦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