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辭你守好將軍,我和魏狄去看看。”徐冉率先起身,低聲吩咐一句便和魏狄快步出屋。溯辭走到榻前坐下,劍橫膝頭,將薛鋮護在身後,警覺地盯著門口。

這時候不能再出岔子了!

外頭的殺手已和士兵纏鬥一處,好在魏狄徐冉早有佈防,這才沒讓那些殺手再潛進營房。

祁振本想故技重施再放毒箭,不料兵馬營早有準備,令□□手埋伏四周,在對方出手前先行射殺,就連祁振也肩頭中箭。

傷口處又麻又痛的觸覺讓祁振心頭警鈴大作,而天色太暗又不好檢查傷口,更讓他懷疑兵馬營是否也在□□上做了手腳。眼見陷入苦戰難以接近薛鋮,祁振一咬牙下令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潛伏而來的殺手們很快撤離,只餘下來不及搬走的屍首。

以防對方調虎離山,魏狄並未窮追,而是下令將士們回防,務必將兵馬營守得絲風不透。

這一來一回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等魏狄徐冉重新回到薛鋮房內,溯辭緊握劍柄的手這才松開,問:“撤了?”

“嚇跑了。”魏狄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他們肯定還想使偷襲的法子,早暗中準備好弓箭手了。箭頭上全塗了麻藥,祁振肯定以為我們下了毒,嚇跑了!”末了又頗為遺憾道:“回頭真該備點□□啥的專對付這種人,一勞永逸!”

溯辭的神色也鬆快了些許,抿唇笑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倒也痛快。”

徐冉更是略顯興奮地提議:“□□上黑市轉一圈就有了,明兒我弄點來,布些陷阱之類的,防祁振再作亂。”

三人相視而笑。

又略說幾句佈防的事,徐冉魏狄告辭離開準備輪班守夜,溯辭留在屋內守著薛鋮,同樣不敢睡熟,只倚在床邊淺眠。

屋外逐漸安靜下來,除了巡夜守衛偶爾的腳步聲,萬籟俱寂。

這夜,除了祁振發覺□□上只是麻藥而怒發沖冠、段荀心裡憋氣輾轉難眠外,平靜無波。

翌日,溯辭留守兵馬營,魏狄徐冉一大早出發前往遠安城。

二人仍依計劃拜訪賀家,從商家三少爺的心病、三少奶奶的憂慮入手,說服賀老爺獻策與商家。更巧的是賀蘭欣今日恰回孃家探望,魏狄徐冉直接將其中因果利害樁樁件件攤在她面前。而賀蘭欣不是糊塗人,略略思索便將引二人入商家之事應下。

魏狄徐冉大喜過望,很快揣著將軍印趕往商家。

商老爺不出意料的確是個秉持中庸之道的人,不願過多摻和官府與匪寨的事。但奈何三少爺因黑龍寨搶親一事瘋魔,時好時壞長達十年,的確成了商家的一塊心病,加上賀蘭欣苦苦哀求,商老爺終於有所松動。

徐冉趁機添上一把柴,做主將往後兵馬營鑄造兵甲一事與商家常年合作,這才換來商老爺點頭。

但商家同樣開出了條件——無論如何,必須將陸嬌完好無損地從黑龍寨帶回。

從商家出來後,魏狄拉著徐冉往巷子裡一縮,低聲質問:“商家靠不靠得住還得往後看呢,你怎麼這就把常年合作鑄兵甲給應承出去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商人重利。”徐冉白他一眼,“不這樣你當他會點頭?”

“他和黑龍寨也有仇,我再堅持堅持說不定……”

“不夠。”徐冉打斷他的話,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魏狄,能在遠安城立足這麼多年的都不是什麼單純的人。你以為商家為什麼不願過多接觸官府和匪寨?因為這些人的心是填不滿的,你讓一寸他們就要進一尺,遲早把你徹底吞進來。商老爺要保商家安安穩穩的富貴,所以裡子面子都給足了,就是不越雷池一步。”

“但你們薛將軍不一樣,他不會在西南待一輩子,吞了商家一點用處沒有。這種白送到嘴邊的肥肉,他能不啃一口?況且沒有實打實的利益,你還真想用真情感化他吶?”

魏狄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撓撓頭道:“好像確實是這個理兒……”

徐冉一叉腰,仰頭道:“怎麼樣,崇拜本當家的吧!”

魏狄瞅她兩眼,道:“你再抬抬頭。”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