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 宿醉的後遺症徹底發作起來,徐冉只覺頭昏沉的厲害。溯辭見她難受,親自下廚熬粥,徐冉也不肯老實躺著,就靠在廚房門邊,看著溯辭在灶臺前忙碌,輕輕揉著眉心。

“不舒服就再去睡會兒,等粥好了我喊你。”溯辭一邊埋頭切肉絲,一邊勸她。

徐冉不肯, “一個人躺屋裡多悶得慌,在這兒你還能陪我說會話,說會兒就不難受了。”

溯辭笑著抬眼瞧她, 問:“今兒早上你和魏狄是怎麼了?”

一提魏狄,徐冉眉梢一挑, 咬牙切齒恨恨道:“魏狄這混蛋!”卻沒了後話。

溯辭抿唇一笑,也不再追問, 專心切肉。

徐冉憤憤地又把昨夜的夢琢磨了一遍,摸了摸下巴,突然問:“辭辭,你覺得魏狄這人怎麼樣?”

“魏狄?”溯辭手下的刀一頓,想了想, 道:“人還不錯,挺有意思的。”

徐冉撫掌道:“對,有意思!我也覺得, 辦事有譜,人也好玩。”她抱著手臂,眯眼繼續回憶,“我跟你說,當時他和我去蒼城那會兒,盯人盯得可緊了,覺都睡不踏實,還總找茬跟我比劃,試我的武功路數。有一回我就問他是不是鐵打的人,這樣折騰了一路還這麼精神。你猜他怎麼跟我說的?”

溯辭投去一個好奇的眼神,只見徐冉學著魏狄的樣子,擺出一副被人小瞧了的模樣,壓低嗓音道:“這點辛苦就把人打蔫兒了,早就成沙場上的一具白骨咯。”

她頓了頓,又嘆道:“那會我才知道,他經歷的鐵血戰場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溯辭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微小,道:“阿冉欣賞他?”

“我早說過啦,他若生在燕雲寨,現在指不定就是哪位當家的。”徐冉笑著點頭,露出贊賞又惋惜的神色,道:“真想把人從薛鋮手底下撬過來!”

溯辭噗嗤一聲笑了,說:“燕雲既然決定出山,往後你和魏狄就是同袍,還用撬?”

“你不懂。”徐冉嘆聲道:“我就想領會領會這小子在我手底下指哪打哪的模樣。”

溯辭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這上頭撬不動,換一種法子撬也未嘗不可。”

徐冉沒明白,追問:“什麼法子?”

“自己慢慢琢磨吧。”溯辭卻不肯多說,把切好的肉絲撥進鍋裡,又去切菜。

徐冉哪裡肯依,央著她快說,溯辭存了逗她的心思,任她撒嬌耍賴就是半個字都不透露,惹得徐冉磨著牙就來咯吱她。二人頓時在廚房鬧了開去。

“做什麼呢,這麼熱鬧?”正笑得開心,外頭傳來薛鋮含笑的聲音。

二人立即停了手扭頭看去,就見薛鋮立在門邊,正瞧著她們。

“將軍,你怎麼來了?”溯辭十分驚喜地迎上去,問:“事成了?”

“成了。”薛鋮握住她的手,笑道:“段荀果然更防我抽他的人,應了招兵一事,今兒就會貼佈告。”

“那就好。”溯辭眉眼彎彎,又道:“你來得正巧,粥快熬好了,你早晨也沒吃什麼,喝一碗再走吧。”

灶前默默攪著粥的徐冉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小聲嘀咕:“這是我的粥。”

溯辭笑她:“本就煮得多,勻一碗出來罷了,少不了你的。”

徐冉繼續嘀咕:“一整鍋我也喝得下。”

薛鋮充耳不聞,道:“夫人盛情相邀,卻之不恭。”說著把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惹得溯辭抬眼嗔他。

徐冉起了一背雞皮疙瘩,抖了抖肩繼續攪和粥,腹誹:魏狄怎麼忍得下去?!

不多時,噴香的粥出鍋,三人坐在院裡端著粥、就著兩碟小菜吃的不亦樂乎。熱粥下肚,從內到外透著一股舒暢熱乎勁兒,連徐冉的頭疼都消解了不少。

喝過粥,溯辭又端出瓜子泡上茶,三人圍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薛鋮問:“商家那邊如何?”

“還沒去呢。”徐冉道:“賀蘭欣回孃家求援,賀家肯定要給閨女拿主意的,我原打算趁機去忽悠賀家,讓他們出面和商老爺說。親家出面,再加上三少奶奶的面子,商老爺不至於敷衍過去。”

薛鋮聞言頷首,道:“我和你們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