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宴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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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抹了抹唇角,將酒壇一放,眼裡露出一絲贊賞,道:“不賴嘛。”
魏狄提溜著酒壇,上半身微微後仰,擺擺手道:“小意思。”
徐冉的酒量是寨子裡出了名的好,一見魏狄這副輕描淡寫的模樣,頓時覺得遇上了對手,好勝心一起便再收不住,頓時笑著又拿了壇酒丟給魏狄,道:“再來!”
“來就來!”
這慶功宴眨眼間就變成徐冉和魏狄的拼酒賽,有人拿起筷子敲著碗邊高歌助興,甚至有好事的拉著身邊人下注賭魏狄到底拼不拼的過徐冉。
薛鋮深知這些人做了多年山匪,江湖氣重,若想融入,魏狄此舉不失為是一個好的方法。是以他從頭到尾都不曾開口阻攔,只望最後能有人搭把手把魏狄扛回去。
等酒至酣處,有人載歌起舞,酒量淺的趴在桌上醉成一灘,酒量好的撫掌而和。魏狄喝得打起了酒嗝,徐冉指著他笑得彎了腰。
溯辭半靠在薛鋮身上,笑看滿廳喧鬧。夜風從廳外徐徐而入,帶著深夜的涼意吹去面上的熱度,薛鋮虛攬著她的腰,低聲問:“他們只怕還得喝一陣,要不要去外頭醒醒酒?”
“好啊。”溯辭在他的攙扶下起身,繞過尚在耍醉拳的謝枯,慢慢走出聚義廳。
聚義廳地處高地,視野開闊,夜風吹去滿身酒意,溯辭憑欄遠眺,只見底下的寨子燈火通明,九天之上星光璀璨,遠處的山巒隱沒在夜色中,唯有輪廓依稀能見。
“真像世外之鄉啊。”溯辭靠在薛鋮肩頭,低聲感嘆,“就算一生隱居於此,想必也能樂在其中。”
“山河多姿,世外之鄉也不止這一處,還有更美的景等你去賞呢。”薛鋮攏了她的手,輕聲回應。
溯辭問:“將軍見過更美的?”
薛鋮:“見過。東南徽州有天下盛景的美名,幼年時曾和爹去過一次,雖是倉促之行,但所見景色之秀美,難以比擬。”
“那將軍可想在徽州常住?”
“不想。”薛鋮搖頭。
“為何?”
“徽州天氣異常潮濕,當年去的時節似乎恰是梅雨季節,換洗的衣物往往三五日都幹不透,差點無衣可穿。”薛鋮低眸而笑,“印象太深,至今心有餘悸。”
溯辭噗嗤一聲笑了,道:“這樣說,將軍該留在西境,一夜半桶水都能給你幹透咯。”
“西境風沙太大,北境苦寒,南境多濕瘴,想來想去還是京城好。”薛鋮擁住溯辭,笑問:“咱們還是得回京去,京裡的風光也不差。”
沉默片刻,溯辭看著蜿蜒的燈火問:“那九十九級白玉石階上的風光呢?”
薛鋮緊了緊手臂,許久後才嘆道:“那是很多人窮盡一生都想領略的風光。可玉階太冷,我一人站不上去。”
溯辭輕輕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將軍,從始至終,你都不會是一個人。”
薛鋮貼著她的鬢角,長長吐了口氣。
當這歡宴接近尾聲時,廳裡已經七歪八扭躺了一片。魏狄抱著柱子勉力維持一線清明,而徐冉亦是滿眼醉色地掃了掃一地狼藉,正準備招呼人收拾殘局,廳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一身黑衣的哨兵匆忙跑進大廳,對徐冉抱拳道:“大當家的,有人來下了戰書!”
“戰書?”徐冉閉上眼捏了捏眉心,再度睜眼時眼底醉色斂去大半,浮起冷銳的光芒,“誰下的?”
那哨兵將一支羽箭雙手奉上,道:“是虎牙寨,沒逮到人,只有此箭。”
徐冉皺眉接過羽箭,拆下上頭綁縛的字條,隻手抖開細看。她眼裡的醉意慢慢消退,待看完戰書後驀然大笑起來:“好啊!”
這一句把昏昏欲睡的魏狄嚇了個激靈,立即睜眼瞪向徐冉,卻見她面有酡紅,一雙眼卻是精亮,正捏著那戰書朗聲笑道:“這病貓好不容易蓄出了爪子就想來撓我一塊肉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大當家有什麼本事!”
言罷拍了拍那個哨兵的肩頭,道:“今夜辛苦弟兄們守寨了。”
“大當家的客氣。”那哨兵抱拳頷首,隨後快步退出大廳。
聽見動靜的薛鋮和溯辭歸來,看著滿眼亮光的徐冉,互相對視一眼,開口問:“出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徐冉沖薛鋮揚了揚手裡的戰書,道:“薛將軍,你不是想領教領教西南匪寨的厲害麼。可巧,有個最不濟的送上門,正好讓你熱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