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鋮看了眼魏狄,有些擔憂地問:“你這樣孤注一擲和我去西南,可和你爹商量過了?”

“將軍放心,我和我爹說了。”魏狄挺直腰桿,斬釘截鐵說道。然而想到他爹那雙不知道靈不靈光的耳朵,心裡突然虛了一下。

反正他也點頭了,就當……同意了吧!

魏狄默默在心裡點了點頭。

薛鋮頷首,放魏狄回去收拾行李,自己揣著地圖也很快趕回王府。

既然是季舒城給的地圖,如今有了線索,還是盡快知會他一聲罷。

薛鋮將此事告知薛敬後,當夜季老太傅便帶著季舒城沿他平時走的小路悄悄摸進了王府。

季舒城看著自家祖父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默默在心裡給他蓋上了深藏不露老謀深算的戳。若非今日季明博對他挑明瞭季府和東陵王府的淵源,他恐怕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裡呢!

又想到他爹還曾指著鼻子罵過東陵王,季舒城簡直要給他倆豎大拇指了。

真能演!

思路放飛之時,季老太傅已領著他摸進了薛敬的書房,薛敬父子二人正在屋內等候多時。

簡單見禮過後,季老太傅拉著薛敬去裡頭觀摩新收的古籍,留下薛鋮與季舒城二人談正事。

薛鋮在桌上鋪開地圖,單刀直入:“這地圖應該是越州的葫蘆峰,敢問季大人如今可有眉目了?”

季舒城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薛鋮,懵了半晌反應過來為何交給溯辭的東西會到薛鋮手上,也反應過來為何前些日子季老太傅耳提面命要他少勾搭小姑娘。

原來是薛將軍的人啊。

季舒城很快斂去眼底意味深長的神色,道:“小雙兒的案子想必將軍已經知曉,我如今所有的線索全卡在了漱玉齋。這些人嘴嚴得很,咬死了小雙兒之事是酒醉後失手,如今人也葬了錢也賠了,再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看來只能往越州去一趟了。”薛鋮嘆聲道。

“將軍也對此感興趣?”季舒城狐疑道。

“趙家乃皇商,所經手的東西大多都入了宮或是各王侯府邸,出了這樣古怪的事,不查清楚,難免令人不安。”

季舒城面色一喜,隨即道:“將軍,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何事?”薛鋮抬眸看向他,問。

“若此時真有蹊蹺,背後之人必然已知朝廷在暗查此事,我若在此時離京去往越州,必會令他們有所警覺和防備。”季舒城道:“但將軍與此事並無關聯,且不日正要離京。若將軍方便,可否請將軍往此處查探一番呢?”

薛鋮挑眉:“季大人倒落得清閑。”

季舒城笑道:“只要將軍能查清這地圖所指,在下有把握可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薛鋮的目光重新垂落向桌案,半晌後道:“我只能盡力。”

季舒城躬身抱拳道:“季某先謝過將軍相幫!”

在二人言談之時,裡頭季老太傅和薛敬貼在簾子上偷偷看他們,等到薛鋮應下此事後,薛敬瞥了眼季老太傅,悄聲道:“又是您出的主意吧?”

“只是有些事情比較在意,我這把老骨頭跑不動,就讓年輕人折騰去吧。”季老太傅捋了捋長須,笑眯眯地說。

“您怎麼就盯上漱玉齋了呢?”薛敬倒是十分好奇。

“一個做玉石生意的鋪子,在短期內運出去一大批泥塑模子,你不覺得奇怪?”

“這倒是,您是從哪兒知道的?”薛敬又問。

“給隔壁鄉劉老漢寫狀子的時候,他同我抱怨的,說數月前有一支商隊路過他們村,他的小孫子貪玩不小心撞了貨箱,打碎了一隻模子,領頭的還發了好大的火。”季老太傅道:“可巧這商隊裡有個他眼熟的人,正是漱玉齋的一個夥計。直到後來出了小雙兒這樁事,我就覺得裡頭有貓膩了。”

薛敬垂下眼,心裡打了個突,悄聲道:“您說會不會……”

“慎言。”季老太傅涼涼瞥了他一眼,“這種話瞎說不得。”

沉默片刻後,季老太傅又道:“寧王殿下快要回京了,據說帶了個世外高人回來。讓薛鋮早些離京吧,這種時候惹上的事越少越好。”

薛敬看了眼仍與季舒城埋頭商量的薛鋮,慢慢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吃完糖咱們繼續向搞事的道路進發!gog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