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仙姑。”趙夫人滿口應下,向身邊管事使了個眼神。管事意會,隨後快步出院,不多時便捧著一隻盤子回來,盤子上蓋著紅布,不用猜便知是謝禮。

“仙姑勞累,區區薄禮還請仙姑莫要嫌棄。”趙夫人掀開紅布,露出裡頭一排黃澄澄的金元寶,差點沒晃瞎溯辭的眼。

溯辭強忍著想要伸手摸一把的沖動,艱難地別開眼,面上還要維持著雲淡風輕的表情,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清修之人錢財都是外物,能救令公子一回就當是結了善緣,哪裡還需收這些錢財。”

見她推辭,趙夫人又從袖中摸出一塊玉佩,遞到溯辭手上,笑道:“俗物難入仙姑的眼,但是這樣東西還請仙姑莫要推辭。”

玉佩的成色不算上佳,雕刻得十分精緻,右下角有一個趙字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溯辭正在疑惑,只聽趙夫人說:“趙家商鋪在晉國割各地都有分鋪,仙姑若有事,只管憑著這個玉佩上鋪子裡找管事,雖說可能幫不了什麼大忙,但出門在外衣食住行這些瑣碎事情還是能幫襯一二的。”

這不就是個長期穩定飯票的意思麼?

溯辭眼睛亮了亮。

趙夫人見她沒有再推拒,趁熱打鐵問道:“先前聽仙姑說有要事在身偶過此地,不知仙姑下一步要往哪裡去?”

溯辭的眉頭微不可覺地一皺,斟酌道:“往京城去。”

“那可巧了!”趙夫人撫掌一笑,“我家老爺最近正在京城,待我修書一封給仙姑帶上。仙姑一人初來乍到難免會有不熟悉、磕磕碰碰之處,若遇上麻煩事,盡可去找我家老爺。”

這一番話正遂了溯辭的意,自然不再推拒。二人又閑話了幾句,這才領著薛鋮和魏狄告辭出府。

趙夫人一路相送,趙承澤卻留在了院中。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他有些疲憊地吐了口氣,慢慢走回書房,他身邊的書童隨後而至。

“去請梁大夫來。”趙承澤靠在椅背,吩咐道:“和往常一樣悄悄地去,從後門領進來。”

“是。”書童得令,一溜煙也沒了影。

趙承澤閉目養神,不多時一個水粉色衫子的丫鬟端著茶碗步入書房,曼聲道:“公子,請用茶。”

“去告訴你家主人。”趙承澤眼皮都不抬,低聲道:“他要等的人已經出現了,不日將前往京城。”

那丫鬟低眉順目福了福身,一言不發地又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終於只剩下趙承澤一人。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張開了眼,那雙眼浸著冷光,哪裡還有先前病弱公子的溫和。

不管這個白衣仙姑是真仙姑還是假神棍,她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

若身上的毒真的解了,他的確不能再留下去,若想徹底切斷此身所繫的災劫,他必須離開。離開豐州,甚至離開晉國!

溯辭這廂離開趙府後七彎八繞地避開眾人視線、卸去一身偽裝後重新在客棧房中聚首。

薛鋮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只是覺得趙公子臥房裡的幾幅古畫有些奇怪,他似乎以前在別處見過真跡。倒是魏狄猛喝了一口茶,道:“我可在趙公子的書房裡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溯辭薛鋮齊刷刷看向他。

“墨!是那方墨!”魏狄神神秘秘地敲了敲桌子,“我聞出來了,那味道摻著一種西境特有的香料,絕對是前年徽州刺史獻進宮的那批!”

他伸手比了個數字,嘖嘖道:“那香料據說十分難得,統共也就做了七塊墨,當年禮部尚書得了一塊給我爹炫耀,我問過那味兒,絕對沒錯!”

溯辭驚訝:“鼻子挺靈的啊。”

薛鋮的面色卻不大好,沉吟片刻問道:“那批墨你可記得去了哪裡?”

“好像……”魏狄想了想,也有些不太確定:“好像去年寧王去南方遊歷說什麼要拜訪名家高人,陛下把剩下的墨都賜給寧王了?”

串起來了。

薛鋮腦中靈光驟現。

前世他駐紮渭水城時的確聽到過京中發生的一件大事——瑞王私造玉璽意欲謀反,被誅於禦前。

他輕叩桌沿,沉聲道:“讓孫展留在豐州,去查一查趙家的生意。趙夫人必定有所隱瞞,他們家的生意一定有貓膩!”

作者有話要說: 副本鑰匙1 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