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略略沉默了一會,並沒有馬上作聲。

倒是齊王妃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懼因眼下形式,不敢太過猖狂,心底越發有底氣起來。

“聽聞睿王妃這幾日身子抱恙,這京城百姓眾說紛紜,臣妾一貫是一笑置之的。儲君之位,歷來便是由太子繼承,眼下太子要娶太尉府嫡女,這更是順理成章之事,睿王妃怎會因此氣急而故意稱病呢。”

“想必這幾日,是真的病了吧。”

陸笙聞言不動聲色挑了挑眉,然後淡淡笑了。

從前的自己是什麼性格,她已經沒記憶了。

但自打認了親,又被洛景風找到後,一有王芳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影響,二來有個別說天不怕地不怕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放眼裡的洛景風在,陸笙的性子不知不覺的,倒是被薰陶改變不少。

見著齊王妃這態度,她心底輕哼,一張小臉倒是笑得越發從容。

陸笙看都不看齊王妃一眼,倒是先看向皇后,輕輕出了聲,“這位是……”

皇后見狀眼眸深處微閃,據手下的探子回報,這陸笙已失了憶。如此看來,倒是不假的。

她端著雍容華貴又不是親切的笑,徐徐開了口,“這位是齊王府的正妃,也是唐褚唐老將軍的嫡女。”

陸笙聞言微微做了悟狀,然後不鹹不淡看向齊王妃,“那麼說,便是平級了?”

齊王妃聞言神色一頓,剎那間有點難堪。

皇后看了齊王妃一眼,倒是樂意現場的局面變得更僵。她笑了笑,“說是倒也不是。”

“齊王景政和景風雖都是聖上的弟弟,可景風是先帝親封的親王。這地位,自然是景風稍長些了。”

聞言,陸笙淡淡垂了垂眸,似笑非笑看了眼還坐著的齊王妃,只道了一聲,“是嗎?”

有時候,不直接比直接更噁心人。

齊王妃坐在椅子上,簡直感覺如坐針氈,臉上火辣辣的,胸口堵著一口氣差點要憋死。

認真說起來,她的夫君齊王,也是親王,應當和睿親王同級。然而差就差在,齊王的親王是當今聖上賜封的,睿親王確實先帝,而大統素來以孝為先,如此一來,這微妙的差距就出來了!

眼下陸笙地位稍長,她卻未行禮,甚至還坐著挑釁,已是極為失禮了。

但陸笙又一副擺出來弄得人盡皆知的模樣,又不打算直接點明。這不捅破的感覺簡直就是喉間一口老痰,讓齊王妃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著實難受人。

皇后侵淫後宮這麼多年,怎會看不出。

既然陸笙這壞人是做定了,她又怎會放過拉攏人的機會呢!她臉上不動聲色,只是轉頭問邊上的宮婢道,“忠義侯府今日可曾傳來訊息了?”

忠義侯府,說的自然是菁華長公主了。

宮婢福了個身,低聲道,“回皇后,剛剛到的訊息,長公主身子依舊不適,今日依舊不會進宮。”

陸笙一臉的風輕雲淡,心底倒是輕輕嘲弄。敢情鬧了半天,外頭傳得繪聲繪色的,不僅是因為她沒進宮,就連菁華也沒進宮。

睿親王身邊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不進宮,難怪外頭謠言這麼多。

只不過巧了,她是真病。就不知那菁華,是真是假了。

皇后聽宮婢如此回道,便點了點頭,轉頭朝齊王妃道。“你便去坐長公主的位置吧。”

齊王妃咬了咬牙,訕訕笑著起了身,移步到菁華的位置去坐下。

待她坐定了,陸笙這才帶著淺笑,施施然在位置上坐下。

宮婢適時遞上新泡的茶水,陸笙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