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從後門進到主院,見一個博冠正襟的佩劍吏員剛好從堂中出來,低著頭往院外走。黃忠瞧了兩眼,轉到堂前,登階而上,堂內只有周澈一人,正跪坐在案前,在一片簡牘上寫字。黃忠在門口脫下鞋,向周澈揖了一揖,說道:“皓粼,在忙呢?”

“漢升兄?……,你起來了?”

“慚愧,慚愧。這幾天趕路有點累,一覺睡到現在了。”

“知道你累,昨兒你睡著後,可是鼾聲如雷啊,吵得我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睡不下去了。……,灶上給你留的有餅、羹,吃了麼?”

黃忠在案几側邊的一個榻上坐下,按了按太陽xue答道:“昨晚飲酒略多,頭疼,沒有胃口吃飯。洗手的時候,就著瓢喝了點井水,——你舍院裡的井水不錯,冰甜爽口。”問道,“我剛進院時,見有一小吏出去,垂著個頭,心不在焉的,有什麼為難的公務麼?”

周澈先不回答,說道:“你等我片刻,等我將這公文寫完。”

黃忠坐在榻邊,看不清他寫的內容,不過能看到大概的格式,問道:“縣裡有什麼命令?”

周澈洗了洗筆,將之放到筆架上曬晾,收好書簡,印上封泥,先放到一邊,這才接上黃忠方才的問題,說道,“不是有為難的公務。剛才那吏員是本鄉的鄉佐胡項,他是來向我告辭的。”

“告辭?”

“本鄉有一大姓,許氏。他與許家子有矛盾,發生過爭執,所以他前兩天去找了縣君,提出請辭。縣君將他安排去了別處。”

地方大姓逼走長吏的事情都常見,更別說逼走一個鄉佐了。黃忠也不奇怪,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問周澈,“此人一走,鄉佐豈不是空缺無人了?”

“那胡君帶來了縣尊的吩咐,叫我推舉一人。”

“可有人選?”

周澈把手放在案几上,衝著黃忠略微傾身,笑道:“鄉佐一職,君可願為否?”

“皓粼,且莫笑言。”

周澈哈哈一笑,說道:“我的確是在笑言。漢升兄勇略,怎麼能屈就一個斗食的鄉佐呢?……,我昨天給你說,今日有事與你商量,你還記得麼?”

“我正為此事過來。皓粼,你有何事要與我商量?”

“漢升兄,你破關怎麼那麼快?才半月啊!”

“噢!說起這事,我忽然想起了,昨日被雀陽裡那豎子刁難,我給忘了......”

“啥?!何事?”周澈驚訝道。

“那後腳追上雄付兄,隨他去荊州呆了半月,回來時候,交給我一包袱,讓我轉交給皓粼你。”黃忠恍然大悟道。

旋即不等周澈回話,便折返回裡屋,尋摸包袱。

................

周澈跟著進入裡屋,見黃忠尋摸出一個包袱遞予自己:“漢升兄!這......”

“應該是聚力功法,童君為你‘量身打造’的。”黃忠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