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進一步地試探一下陳盼的才幹,故意為難地說道:“勸民種桑當然很好。可是,購買桑苗以及種植入土都需要組織,並且需要錢財。組織倒也罷了,這錢財該怎麼湊集呢?”

陳盼笑道:“立民約樹僤碑。”僤,dan)

“哦。”周澈恍然,拍了拍額頭,笑道:“要非盼師提醒,一時還真沒想到這個辦法。”就是有點像後世的造橋鋪路或者修寺廟,透過募捐,然後在橋頭或者寺廟刻名字立碑記之。

當然咯,陳盼說的辦法,不是募捐,應該是類似於合約的東西本里本村家家戶戶都出錢,按照出錢的多少,分得桑苗數目不同。

只不過漢代造紙術不發達,這樣重要的事情,一般會請石匠刻碑,立在裡坊。這樣的合約模式在漢代稱為“僤”(詳見漢《侍廷裡父老僤買田約束石券》相關問題研究)

周澈復問:“既然有此良策,為何不在貴裡之中施行呢?”

“今日我與荀公和本里諸君會集裡所,正是為了商議此事。”

何舉半天沒說話,早就憋不住了,這時總算找到了機會,急忙忙地插口說道:“這兩天沒能去亭舍拜見,也正是為了忙碌此事。”

“噢?原來如此!這是好事兒啊!……,不知商議得如何了?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麼?”

“已經商議得差不多了,各家各戶各出多少錢,也大致定下來了。只等把錢收齊,便去縣中市裡購買桑苗。等到今年雪後,立春之前就能種下了!”

“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如有難處,少不得麻煩亭部。”

話說到這裡,該說的基本都說了。周澈見屋外天色將晚,起身告辭。何舉一直把他們送出里門,這才折回。

“周君留步....”

周澈回頭看見是陳盼在叫他:“盼師,還有何事?”

“君還記得前幾日遇見吾師及師姐麼?”

“記得,啊!對了,今日怎不見尊師?”周澈拍額道。

“勞周君掛念,家師和師姐已經北上冀州了,臨行之前,家師對我言語,澈君所練功法築基已成,卻不得聚力之法。”

“哦?!莫非是想我入太平道?!”

“君是聰明人,我就不復多言了。”

……

回到亭舍,周倉、韋強等人尚未歸來,慶鋒迎接上來,牽馬入廄,因見周澈恍恍惚惚的,關切地問道:“澈君,怎麼了?可是在泰坪裡辦事不順麼?”

周澈回過神:“倒也不是。……,阿慶,你久在亭部,應該比較瞭解泰坪裡吧?你覺得陳盼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盼是本地名人,慶鋒確實很瞭解他,回答說道:“是個好人。……,怎麼問起這個了?”

“我與盼師只見了兩面,第一次見面時,因為陳君、劉君的緣故,鬧得很不愉快,但他並不因此記恨,反而與我摯誠相見。適才在泰坪裡時,他給我提了幾個治理亭部的建議,都是良策啊!”將陳盼的話轉述給慶鋒。

慶鋒道:“確實良策!這麼說,澈君打算按此行事了?”

周澈避重就輕,避開“整治輕俠”這一條,單說推廣桑樹,回答說道:“等把各里的人召集齊了,備寇的操練上了軌道,便開始動員全亭種植桑樹。”

慶鋒說道:“澈君,你雖來了才沒幾月,但俺覺得你比倉君強多了。”

“這話怎麼說?”

“倉君在這兒當了好幾年的亭長,也沒說過推廣種桑。”慶鋒出身農家,當然知道對農家來說,種植桑樹的好處有多大。

“話不能這麼說。前幾年的大疫,全靠了倉君,本亭才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只這一點救人活人的功勞,我就遠遠比不上啊。”

紅日西沉,周澈立在舍院門口,觀看官道。不知不覺,在泰坪裡待了大半天,只早上的那點飯頂著,他早就餓了,笑問慶鋒:“阿慶,打算何時開飯?”

“澈君餓了麼?”

“上午出來,近暮方回,早就餓了。倉君、裴君、阿強、阿偉他們料來也肯定都餓了。慶君,早點做飯吧。”

慶鋒自無不允之理。

遙望遠處,官道上人來人往,周澈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元福他們何時回來?”他更想知道的是,裴君他們總共召來了多少人,還有陳盼所說的聚力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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