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慧蘭驟然睜眼,彷彿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瞠大了眼睛,紀世勳在她驚撥出聲的前一瞬再次吻了上去,將那聲驚呼以及葛慧蘭的驚恐全都堵了回去。

在他再次靠近的那一瞬,葛慧蘭整個人像瘋了一樣,手腳並用的拼命掙扎,小小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饒是紀世勳是個有武功的男人,也沒完全壓制住她,臉上被她長長的指甲抓出了三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是我!”

紀世勳用力的鉗制住葛慧蘭不安分的雙手,嘴唇稍離,壓低聲音低吼一句,葛慧蘭聞聲這才安靜了下來,睜開眼,在黑暗中仔細的去辨認面前這張放大的臉。

在確認是紀世勳之後,她才開口:“公子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距離她上一次拒絕隨他進府的提議,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後,他們已經有進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日子,雖然沒見面,紀世勳卻是日日都會在小院門外徘徊一陣,更是沒想到今日,他會這樣毫無預兆的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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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世勳放開葛慧蘭,起身理了理壓皺的衣服,而葛慧蘭則麻利的披了衣服起來找出火摺子點了燈,這才看到方才自己在驚恐之下在紀世勳臉上撓出的血痕。

“公子,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葛慧蘭陪著不是,卻聽紀世勳冷笑一聲。

“知道是我,你就不反抗了?!”紀世勳的冷笑中帶著幾分苦澀,而葛慧蘭則因為被揭穿而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愣了半晌才想到要趕緊找藥膏給紀世勳處理一下傷口。

“小喜!小喜?!”

一連叫了兩聲,都沒得到小喜的回應,葛慧蘭撩開通往外屋的門簾,往外一看,小喜腦袋歪在一邊躺在床上,被子卻掉在了地上,她轉身去看紀世勳,紀世勳一副坦然的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

幫小喜蓋好了被子,又拿了藥箱,葛慧蘭才回到屋裡,一邊開啟藥膏瓶子,一邊問:“公子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藥膏塗抹在傷口上,涼涼的感覺裡摻和著一點點的刺痛,紀世勳卻莫名覺得有些心悸,胸腔裡有一種被填的滿滿的感覺。

“幸好你沒答應和我進府。”

他猝不及防的說了這麼一句,讓葛慧蘭有些驚訝,往日他每次來,遇上了合適的機會,總要提一提那事,這次突然轉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公子何出此言?!”

葛慧蘭一邊小心翼翼的處理紀世勳臉上的傷,一邊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而紀世勳則像是沒有聽到葛慧蘭的問題一樣,怔怔的看著她,喃喃的說:“如果我死了,你是會後悔當初沒有從了我,還是會慶幸當初沒有從了我?!”

那聲音沒有了往日的陰鬱,恍若自言自語,卻又切切實實的是在問葛慧蘭。

葛慧蘭一怔,手上的動作頓住,怔怔的看了紀世勳半晌,認真的注視著他臉上的神情,然後又恢復了平日那種淡淡的態度的道:“公子是貴人,洪福齊天,定會有長長久久的日子。”

紀世勳一把抓住葛慧蘭舉著藥棉的手,盯著她的目光像是能噴出火來:“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不冷不熱的?!明明……”明明當初是她先說鍾情於他的!

葛慧蘭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可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情緒,口中說出的話更是淡漠。

“蕙蘭是從畫瀾坊出來的人,身輕命賤,公子是相府的獨子,將來要配的,哪怕不是郡主公主,也是世家裡的貴女,我承認,我是愛慕於公子,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福分。”

“公子收一房妾室自是容易的,可是,與眾多女人分享自己誠心愛慕的男人,那種心胸我沒有,我的母親就是那樣一步一步走至癲狂,我不想步她的後塵,如今我住在這個小院裡,公子想起我時能來看一眼,便已經很是知足了。”

隨著她的話一字一句的出口,紀世勳抓著她的那隻手也一點點的鬆了下來:“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相府的獨子,而是一個罪奴,甚至是被緝拿的逃犯,你是不是就覺得可以與我匹配了?”

紀世勳的話讓葛慧蘭一驚,臉上總算是流露出了一絲關切的神色:“公子,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紀世勳微微收斂了神色,避開葛慧蘭的眼神,起身背對著她道:“你告訴安定王,就說我想和他談談,如果他答應見面,我會隻身到北境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