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暗道,直達密室,入目是滿地黑灰,內還繚繞著煙霧,蔓延著難聞的焦味。

宮凌俊蹙眉,拿出錦帕捂住了口鼻,從懷中拿出一顆夜明珠,來來回回在密室內轉一圈,除卻滿地厚厚的黑灰之外,無其他發現。

蹲身,她用手指捻捏了黑灰,放在鼻尖輕嗅,隨即眸光一縮,起身。

宮凌軒在這密室放這麼多羽衣作何?隨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從袖筒中拿出那一顆黑珍珠,細細看著。

十八為何要拿冊子的拓本給他看?為何會突然下手燒了太子書房?為何說親自來一趟會有不小收穫?

原是如此!他沉目,終是明白,她燒的,並非是太子書房,而是……宮凌俊鳳眼微眯,她要燒燬的,是這一室羽衣,他抬手,目光在黑珍珠上流轉,這一室的羽衣,應該是林微涵的!

世間多事好顏『色』,不及林女一分姿。

世人都道,南陵有才女,絕世獨立,生於富貴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性』情賢淑,儀容不俗,三步成詩,五步成曲,精琴棋書畫,通詩詞歌賦,專針織女紅,擅霓裳輕舞,說的正是林安侯府嫡女,林微涵。

但是此女,從來不出府門,是何容貌,無人知。

只是有一年,城南傳出一副美人輕舞圖,足足十丈,畫中女子,一身鵝黃羽衣,發如墨染,輕紗遮面,風流而旎旖,婀娜復多嬌。

後不知何人傳出,那畫中女子,正是安國侯府芝蘭院的小姐,林微涵,是以,襄南城,總是有世家公子,官家小姐,偷偷派爬上國安侯府的院牆,想一睹此女真容,卻都不得見。

四年前,有人傳出,安國侯府嫡女往甘寶寺求福,是以,又引得當日甘寶寺人滿為患,卻無人見其人。

宮凌俊看著手中黑珍珠,再看看滿地黑灰,突然嗤笑,看來,當初那幅美人輕舞圖,並非虛撰,因為四年前,他在甘寶寺後山所見的女子,就是她,雖當時她一身紫『色』煙羅罩紗羅裙。

如此想來,無論是那圖還是後有人傳出她往甘寶寺求福,宮凌軒是早就識得她的,只是她認識他,是在四年前甘寶寺後山,二人兩情相悅。

而他後知後覺知道的這些,十八似乎早就知道。

想起十八,宮凌俊對她的身份,又多了一層懷疑,或許,她與他,所想一樣,所向,也無不同。

宮凌俊轉身,手中緊緊攥著黑珍珠,此刻,他片刻也不願再等,他要立刻找到她,問清楚。

見宮凌俊沉著臉出了暗道,林微晚由月沛攙扶著,疾步上前,緊張道“可是查出了什麼?可是有人故意為之?”

宮凌俊冷眼一掃,林微晚噤聲。

他並未回答林微晚的話,也未留下任何只言片語,看看桂樹處,微微蹙眉,隨即,大步流星地離開。

此時在太子府,不是他尋她探明真相的時機,她既然會主動提醒他走一遭,定會再來,他不急,如今宮凌權要進京了,他必須速戰速決。

想著這些,宮凌俊出了太子府,看似自言自語地冷冷丟出一句話“讓她今夜來見我!”

暗月從身後閃落,頷首“是!”,他知道主子口中之人,是那個看不懂,也看不透的十八。

……

十八進了園子,慢慢尋找,只是未尋到任何被新挖掘的痕跡,所有的蔬果都已開花,甚至有的已結了小小的果子,不大的後園,一片翠綠,根本看不出任何被挖掘過的跡象。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沐清棉根本沒有膽量做這種事?十八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