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耐著性子說:“馬總說事發前一天晚上,他也深夜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拒絕了是嗎?”

林自遙一愣,旋即說道:“是,半夜時分。”

“這件事忘了吧,絕對不能提。”陳瑞說。

陳瑞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夠明確,又補充道:“陳總後面也給我打電話了,我把檔案給他送上去了。”這是賀晟教陳瑞的說法。即使林自遙在法庭上說出這段插曲,他也能把漏洞堵上。

“好。”林自遙說,她也知道這種捕風捉影的口供在法庭上並無多大用處。

“你覺得筱悅怎麼樣?”陳瑞問。

“什麼意思?”林自遙反問。

“平時作風怎麼樣?”陳瑞說。

“您有話直說。”林自遙說。

“我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筱悅想和馬總交換什麼,但是最後筱悅沒有如願以償,所以才反咬一口。”陳瑞引導道。

林自遙搖了搖頭,說:“這都是你的猜想,法庭未必會採信。”

但是林自遙知道陳瑞的意思,或者說是賀晟傳達的意思。馬漢山在nck公司位高權重,如果讓法官相信唐筱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利用美色的投機者,那男女之間的風流韻事就更容易讓人信服。

這是要詆譭唐筱悅的人品。

林自遙沉著臉,不說話。

陳瑞拿不準林自遙什麼意思,他有些生氣,又有些心急。

“好,那我們就說一些客觀事實,筱悅平時在酒局上就很活躍,時常主動坐在男領導身邊,你說是不是?”陳瑞說。

林自遙動了動嘴唇,卻發現因為太久沒喝水,她的嘴唇微微粘在一起。

陳瑞貼心地將一杯水推到林自遙面前。

林自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想刻畫唐筱悅……”

林自遙頓了一頓,她極不願意用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一個女性:“你們想刻畫唐筱悅出賣肉體換取升職機會的形象,還是想說她很隨便?”

“自遙,我知道你也是女同志,聽我這麼說,一下子肯定不能認同,甚至覺得我是對女性抱有偏見,但是就像你剛才自己說的,我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是馬總強迫,還是兩人你情我願唐筱悅事後反口都不知道,對不對?你不能因為馬總是男上司,唐筱悅是女下屬就武斷判斷這件事唐筱悅是受害者,這不客觀也不理性。”

“我沒有判斷。”林自遙否認道。

是陳瑞在引導她判斷事情的性質。

“你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唐筱悅一邊。自遙,我們學刑法的時候,老師都教我們,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要以事實為依據,現在什麼是事實,要上庭了才知道,馬總的律師已經決定為馬總做無罪辯護了。”陳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