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吳憂又到了張大姐家。

張大姐從門上貓眼裡看到是吳憂,為難地不想開門,只能佯裝屋內沒人。

兩個小時後,張大姐透過貓眼不見吳憂身影,這才放心出門。

“大姐。”吳憂喚道。

張大姐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她循聲望去,只見吳憂坐在自家門口樓梯的拐彎處,難怪自己從貓眼裡看不見吳憂。

張大姐訕訕地笑了,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但她轉念一想,自己在自己家貓著,有什麼錯,便又理直氣壯起來。

張大姐正在走神,吳憂已經快步走到她身邊,樓道里很悶熱,吳憂出了一身汗,原本天藍色的襯衣被汗水浸成了深藍色,溼噠噠地黏在身上,隱約透露出襯衫裡內衣的輪廓。

張大姐見狀略有些愧疚,便鬼使神差地說:“小吳啊,這麼熱的天,哎,進屋喝杯水吧。”

吳憂微笑著“誒”了一下,隨張大姐進了屋。屋裡沒開空調,只有一臺老式電扇在勉力工作著,微微攪動著屋內悶熱的空氣。

吳憂從袋子裡掏出一套書遞給張大姐,溫言道:“大姐,我看您家也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這套書很適合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閱讀,送給孩子。”

張大姐一怔,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有個孩子。”

吳憂朝門口鞋櫃上擺放的照片看了一眼,張大姐恍然大悟,說道:“小吳,你心真細,那是我兒子,因為學校離家太遠,就住校了,只能週末回來。”

吳憂看著照片中少年燦爛的笑容,說道:“您一看就是個愛孩子的,您看,您兒子笑得多幸福,我這個外人都能透過照片感受到他的幸福。”

說起兒子,張大姐更加溫和了,她說:“我們沒有條件在學校附近買房子、租房子,孩子也不能每天在路上花費幾個小時,只能讓他小小年紀就住校了,其實心裡挺捨不得了,誰不希望自己孩子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呢,哎,不得已啊,小吳,我們沒錢,不然也捨不得他這麼小就離開家。”說到此話題,張大姐忍不住帶上了一絲愁緒。

“父母愛子女必為之計深遠,大姐,您這麼做是對的,相信您兒子也一定可以理解您。其實我小時候也住宿,住宿的孩子沒您想的那麼苦,相反生活上有老師管著、更規律,學習上有老師看著、更高效,平時同學們又在一起,同齡人之間交往多了,也不覺得孤單,而且因為生活瑣事都要自己動手,反而鍛鍊了自己的獨立能力,現在想來,是一筆不可多得的人生財富。”吳憂勸慰道。

“真的,你說的可是真的?”聽吳憂如此說,張大姐彷彿得到了共鳴,心中的愧疚感也略略消減。

“是真的。大姐,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比同齡人穩重,其實就是得益於那段住校的經歷啊。”吳憂笑著說。

“哈,小吳,你倒是不肯謙虛。”張大姐笑著說。

兩人說說笑笑,將剛剛的愁緒沖淡不少,吳憂見狀,便說道:“張大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還是為了張凌的事情來的。”

吳憂小心地觀察著張大姐的神色,見張大姐並無厭惡之色,便接著說:“張大姐,請您可憐可憐他,為他出庭說句真話,您的一句話,也許下可以挽救一個少年的一生;張凌和您的孩子一般大,他本該也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快樂的童年,可是因為他的父親,他承受了太多的苦難,現在又要等待命運的審判,張大姐,也許這麼說很不禮貌,但是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您兒子的身上,我想您一定……”

“小吳,說話要有分寸。”張大姐聽到吳憂將自己的兒子作為類比物,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吳憂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險棋,但是時間不等人,他不能再拖了,今天若是拿不下張大姐,他就得另尋他人了。

“張大姐,對不起,我只是想讓您能夠換位思考,並不是有意冒犯。”吳憂真誠道歉。

張大姐冷哼一聲,說道:“聽別人說,我們國家的刑辯律師都是收錢不辦事的,在法庭上也只能隨便敷衍兩句,可我看你,還是很賣力啊。”

吳憂不知張大姐這話是褒獎還是貶斥,只能笑笑不說話。

“好了,你走吧。”張大姐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吳憂心塞,想著今日又是鎩羽而歸。

“我同意出庭,但是你不能要求我說假話。”張大姐突然說道。

吳憂大喜,連忙說道:“好好好,一定,一定,感謝大姐,感謝您,我替張凌謝謝您,替劉巧佩謝謝您!”

“行了,走吧,我本來要出門買菜的,又被你耽誤了一個小時。”張大姐笑著催促道,吳憂卻聽出,張大姐的語氣中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吳憂從張大姐家出來覺得渾身輕鬆,他希望李亦柯那邊也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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