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正釗勉力勸道,

“以大明今日的情形而論,貧窮之人,一無所有之人,最是愛我大明。”

朱誼漶反問道,

“那要是讓這些人發現大明不愛他們,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愛大明嗎?”

佟正釗舉例說明道,

“薛承奉不就是一直無條件地愛著我大明?”

朱誼漶道,

“太監們愛的不是大明,是皇權,同農民和士大夫都不一樣。”

佟正釗沒辦法了,朱誼漶當了十幾年的封建主,對權力的每一分讓渡都異常靈敏,

“那王爺想怎麼辦呢?”

朱誼漶笑了笑,道,

“本王在想,這最好呢,是能對來書院讀書的貧戶子弟加上一些制約,讓他們即便學了洋人的技術,也能一直對我大明忠心耿耿。”

佟正釗道,

“四書五經還不夠嗎?”

朱誼漶搖頭笑道,

“不夠。”

佟正釗頓時又陷入了為難之中,眾所周知,於大明而言,這技術人才難得,皇權奴才倒是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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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難得之人的性格中,同時擁有奴才的品格,那培養出來的,勢必就是一抓一大把的庸才。

“要是王爺實在覺得不放心。”

佟正釗開口道,

“不如招收一些婦人來學習匠藝。”

朱誼漶道,

“哦?婦人?”

佟正釗點頭道,

“是,鄉村民婦一向吃苦耐勞,且又不似大家閨秀恪守禮教。”

“依小人看,王爺不如實行男女分教,讓男人學習提煉硝硫,讓女人學習火器匠造。”

朱誼漶笑道,

“這話本王倒是頭一次聽到,女人也能上學學藝嗎?”

佟正釗忙道,

“小人聽聞,李贄在湖廣授學,即是不拘男女,一視同仁。”

“王爺若覺得男女共處一室不甚便利,不如分班辦學,錯開時間,譬如上午男學,下午女學,兩不衝突,豈不妙哉?”

朱誼漶遲疑道,

“只是婦人見識短淺,恐怕不堪習學匠藝。”

佟正釗笑道,

“婦人不出閫域,而男子則桑弧蓬矢以射四方,見有長短,自不待言,小人以為,人雖有男女之別,但絕不必說男子之見盡見,女子之見盡短。”

“倘或當今世上是女子科考做官、征伐四方,男子侍奉長親、協理家內,那究竟是誰見識長、是誰見識短,那都還不好說呢。”

朱誼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