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伸手把她歪在船艙上的腦袋撥到自己肩膀上,就覺一股冷意襲來,抬頭便看到對面目光沉靜的衛諶。

衛諶不甚在意地垂下了眼睫,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船板。

花鑲睡了半路,快到府城時才醒來。

“早上起早了?”蘇栩揉著被壓得又沉又痛的肩膀,問道。

花鑲看到蘇栩肩膀上有一塊溼痕,趕緊摸了摸唇角,嗯嗯兩聲,問道:“到哪兒了?”

“再睡一會兒就到青州府了”,一旁的朱駟說道。

花鑲看了看外面,太陽都快走到天中了,“這船走得也不快啊,都快一個時辰了吧,還沒到府城。”

“總比坐馬車快些”,周銘說道。

眾人又說了會兒話,期間衛諶都沒插話,花鑲自覺大意,趁機把衛諶跟自己的幾個小夥伴做了下介紹。

眾人相互打了招呼,一時間又無言。

花鑲便提議大家相互出題,都是讀書人,交流交流學習內容不就熟悉了。

提問不過兩刻鐘,船到了府城碼頭,熱鬧的人氣也撲面而來。

府城的碼頭比縣城碼頭大了足有三四個,上船的下船的,吆喝著找苦力卸貨的,專門趕馬車帶人進城的,各種各樣的聲音響徹在一片土地上。

花鑲這還是第一次坐船來府城,看到這幅熱鬧景象,不由想起了後世的車站。

一秋揹著兩個大包袱,急忙護著自家少爺下船。

衛諶依舊從容自若,不緊不慢地走在花鑲身後。

“那不是陳掌櫃?”蘇栩說道。

碼頭外站著的可不就是陳掌櫃,在陳掌櫃旁邊還有一輛豪華馬車,而另一邊,還站著個頗具讀書人氣息的歐掌櫃。

再往外,還有董掌櫃和李掌櫃。

看見他們,這幾個往日裡也算見過不少大人物的掌櫃都滿臉堆笑地擠著人群走來。

“花小少爺,昨日夥計們去堯山取奶時聽說你們今日要來府城準備考試,這不,敝樓連夜給您和您這些同學安排好了住所”,陳掌櫃站得最靠前,也就最先接到了花鑲等人。

連帶著陳掌櫃帶來的幾個下人,幫花鑲這一行人開著路,直接護送到了陳掌櫃特地準備的馬車前。

“老陳,我們月上樓也給花小少爺準備了住所”,歐掌櫃笑眯眯過來截人,“這住所就在月上樓左近的一處宅子,月上樓出入的多是讀書人,花小少爺還是住在我們這兒比較合適。”

說著看向花鑲。

花鑲沒想到掌櫃們的能這麼熱情,但他們都承諾給自家做後盾以抵禦豐慶樓可能的打壓了,實在不好再這麼佔便宜。

“不用了不用了”,花鑲客氣地道,“此前我們已經讓人在府城找好了佔據之處,便不勞煩幾位掌櫃了。”

李掌櫃這才上前,先是跟幾個少年見了禮,然後對蘇栩道:“少爺,我已經找好了住宅,是一間距離貢院很近的二進院子,足夠少爺們居住的。”

陳掌櫃等人聽到這話都鄙視地看向李掌櫃,怪不得這老小子來了碼頭也不吭聲地在外面等著,原來是早就跟他主家透過氣了。

府試院試都要在貢院舉行,蘇家在府城也有宅子,但距離貢院卻有些遠,蘇老爺為了讓兒子和花鑲能安心考試,直接讓李掌櫃在貢院附近再租一個宅院。

且務必要租個大宅院,再找個廚娘,畢竟從府試到院試,得不下一個月的時間。

李掌櫃就跟那宅院的主人說要租到院試結束,還另外送那主人家幾個桃形大蛋糕,主人自然欣喜不已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