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一身半舊潞綢衣服,頭上的珠翠也都不是簡單物件兒,看來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

“進去說吧”,婦人不願在門口說話,道:“有些事在外面說不太好。”

蘇夫人皺著眉,突然道:“你是紀家的老六媳婦吧。”

婦人面上帶著幾分不喜:“攔著客人在外面,這就是蘇家的待客之道嗎?”

這人來者不善,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要不然剛才蘇夫人對她的稱呼也不會那麼不客氣,現在聽到這話,蘇夫人更加不客氣,直接呸了一聲:“我兒被牽連入獄,你們紀家一個人影都沒有,現在卻又派你這麼一個庶子媳婦過來,是什麼意思?要退婚嗎?”

說著,蘇夫人的聲音更大了幾分:“要退你們就光明正大地退,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的?”

蘇夫人知道紀老爺是自家兒子的頂頭上司,紀家這時要退婚,為了以後兒子出來後不被穿小鞋,他們也必須配合紀家,悄摸摸把這婚事退了。

但是蘇夫人就是忍不下去,這也太急功近利了吧,才幾天,就這麼急吼吼地過來退婚,且從另一方面來說,等兒子從詔獄出來後能不能再回去戶部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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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憑什麼要給紀家留面子。

紀家六夫人的臉色果然十分迅速的難看下來,低聲道:“你們自家兒子出了事,還要牽累我們家的姑娘不成?”

“我兒子怎麼了,是誅九族了?怎麼就牽累到你家姑娘了?”蘇夫人卻半點沒把音量壓下去,“像你們這樣只看好處不擔壞處的人家,誰還敢要你們家的姑娘?要退婚是不是?把婚書聘禮一起送來,你這樣光著手過來,不會是還想把我家的聘禮也給昧下吧。”

“你”,紀家六夫人氣地說出不出完整的話來,來之前雖然知道這不是個好活兒,但也沒想到蘇家人敢這麼跟紀家撕開,你了半天,說道:“果然是鄉下來的,沒體面。”

“是,沒你們有體面”,蘇夫人氣紅著眼睛道:“退個婚還要偷摸摸的連聘禮也不還,就不怕別人家不知道,以後說你們一個姑娘許兩家嗎?”

紀家自然是有後續安排的,他們篤定蘇家不敢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硬剛,聘禮雖然會退,但退多少,就看他們的心情了。

然而紀家人怎麼都沒想到,蘇夫人是個見識短淺的,根本不往長遠看,也不為她兒子的以後著想,在外面就大聲嚷了出來。

紀家六夫人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蘇老爺,說道:“蘇老爺,您就不說一句話?幹看著貴夫人汙衊我們家?”

蘇老爺同樣很生氣,強忍著才沒說話的,被這麼點名一問,便反問道:“那老夫該說什麼?請您進去退婚?誰都不是傻子,你們不就是覺得我兒即便出來,戶部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前途堪憂了。那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要給你家留面子?”

紀家六夫人氣得臉色鐵青,眼看著蘇家夫妻不會讓她進門,直接從袖子裡抽出來一個大紅色的婚書,扔到地上:“女方的婚書我們是送來了,你們可以別不捨得撕毀。”

蘇夫人往地上的婚書看了一眼,氣得狠了反而感覺不到生氣了,平靜道:“煩請六夫人撿起來遞到我手裡,要不然咱們這婚事就這麼掛落著,我兒子反正是不怕耽誤。”

紀家六夫人本要走的,聽見這話直接顏面無存,越是難堪反而五感也敏銳許多,這周圍人家走出來光明正大瞧熱鬧的人,那些低語嗤笑聲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好,好”,紀家六夫人彎下腰,將婚書撿起來遞給蘇夫人,咬牙切齒道:“別又捨不得,擔心你那沒出息的兒子娶不上親,再拿著這婚書訛我家的姑娘。”

蘇夫人冷笑一聲,嘶拉嘶拉將婚書撕成好幾瓣,往地上一扔,說道:“你家這樣如此會趨利避害的姑娘,我兒就是一輩子不娶,也不會再娶她。記著把聘禮還回來,要不然我就親自上門討要。”

紀家六夫人掐著手心,已經想好了回去後怎麼添油加醋跟二嫂說蘇家的囂張,冷道:“那你們兒子就光棍一輩子吧。”

六夫人很快就在健僕的護持下離開了。

蘇家不肯吃虧,老老實實被踹,於是兩家的仇怨,這便算結下了。

花鑲卻覺得沒什麼,蘇栩爹孃這些天本就心浮氣躁,再把紀家的欺辱憋在心裡可沒什麼好的。

至於紀家的作為,花鑲也十分生氣,就算是覺得栩哥以後前途堪憂,不能再戶部繼續發展了,好歹等人從詔獄出來,再談這退婚的事不成嗎?

更何況,前面才多久,蘇栩還為了救紀小姐燒得半個小臂現在還沒好完全,紀家人常端著什麼大家風度,這事兒做的,卻連被劃分到最低一等的商人都不如。

花鑲安慰了蘇夫人、蘇老爺兩句,被他們再三叮囑不要把這事兒告訴蘇栩,這才小跑著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位置就在內城最北邊,緊靠著北部大山延伸過來的一座小山脈,又兼這裡還設有詔獄,因此十分冷清。

花鑲這次過來,沒有被拒之門外,有陳綽那邊打的招呼,引領著她往詔獄去的捕頭堅決不收銀子,她也不好硬塞,想著等回去讓蘇老爺置辦些東西給這些詔獄小頭目的家中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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