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拉比茲是一個混賬玩意,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並且對此毫不掩飾、並且還將其發揚光大。在最接近叢林法則的地下社會,弱肉強食和成王敗寇被演繹得淋漓盡致,而像他這種如同瘋狗一樣的人,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會被視為神經病、變態甚至是恐怖分子,但這也是他在地獄廚房能有一席之地的理由。

在給別的幫派當了許久的打手之後,他原本所效力的幫派幫派在一次大型衝突中死亡,而原本就鬆散的組織就此解散,各個小頭目都拉著自己的人投奔各處,而這確實是家常便飯。

不過傑森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在原本幫派的廢墟上拉起了一群新的隊伍,並在各種血腥且充滿罪惡的火拼和爭奪之中一步步勝出,最後才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狂犬”傑森。

他最大的特點不是別的,就是熱衷於尋仇。

凡是和他有過接觸的道上之人,對於自己人都會再三告誡“不要招惹那頭瘋狗”,而當他們想要幹掉某個人的時候,便會想方設法地讓他們去招惹傑森。

這說明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狠人,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則是反映了他嚴重的自負和自卑,因此才不容得別人挑戰他的權威。而這是正確的。

那麼從這一點出發,他當初追殺那個魔術師的理由就不難理解了——一開始,魔術師殺了兩個狂犬幫的成員,在抓到那兩個女的並逼問出情況後,傑森便派人打算將魔術師抓回來親自處置,因為殺他的手下成員就相當於在挑戰他。

但那一次,他派出了一群人,結果最後他們最後街道了電話,要去警局裡接那一群手下,理由是他們在店內鬥毆和破壞公物。

他們當然不能提那名魔術師,否則他們的罪名就沒有鬥毆那麼簡單了,但自此以後,傑森就更加記恨上了那名素未謀面、卻讓他顏面盡失的魔術師。

因此,在站隊到金並的隊伍並贏得了黑道戰爭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藉著金並的訊息和人力追溯到了那名魔術師的蹤跡,並且打算徹底給這件事做一個了結,不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則讓他感到更加憤怒卻無力。

第一批到那個基佬酒吧的人全部失蹤,而全紐約根本查不到他們的蹤跡,哪怕他現在已經有權動用那些效忠於金並的情報網。一開始,傑森以為是那些人用了什麼手段隱蔽地藏了起來,甚至可能是悄悄地離開了紐約,但他最近又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如果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呢?

“死了?難道那個傢伙……”原本坐在一家夜店的專屬位置上的傑森猛地睜開眼,同時還粗暴地推開了身邊的女郎,嚇得她們以為這條“狂犬”又要發火了,並連忙離開了這裡。

過了一會,原本神色嚇人、卻蘊含著些許恐懼的傑森再次靠在了沙發的背椅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些傢伙絕對是再次失敗,擔心遭受懲罰而已。等我抓到他們,確實是要殺雞儆猴一下……”他迅速地說服了自己,並且很快就將剛才的念頭當成了自己嚇自己的操作。

他端起了眼前還剩半杯的威士忌,將其連著融化了一半的冰塊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和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了一些,也放鬆了一些。“你會付出代價的,魔術師,最兇狠的獵犬永遠不會忘記他所尋仇之人……”

在思考了一些事情後,酒力再次上衝,讓傑森又昏睡了過去。

於此同時,在數個街區之外。

這條非市中心的街道很難看見獨自行走的身影,並不明亮的路燈照應著牆壁上胡亂的塗鴉,以及遍佈裂縫、坑陷和垃圾的街道。這條街道有多久沒有修繕過了?也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甚至可能更久,反正沒人敢來接這活就對了。

在街道的盡頭,有一家招牌極其狂野的酒吧,廣告牌上還映著“拉比茲狂犬)”的字樣。不用想,開在這種地帶、還用這種名稱的店鋪,肯定就是地獄廚房的某個幫派的據點。

一般來講,這種酒吧的門口都會混跡著一些小混混,他們敢當街喝酒、抽菸,甚至是抽大煙,但今夜的店門口確實無比得清靜,甚至在緊閉的店門內也沒有傳出什麼動靜。

然而很快,平靜就被一聲清脆的爆響所打斷了。

槍聲從酒吧內部傳來,隨後便是各種物體碰撞、人聲叫喊,以及更多零零星星的槍聲。很顯然,裡面爆發了一場黑吃黑的火拼。

其中一槍打碎了不透明的窗玻璃,將店內黃色的燈火透了出來,若有人路過,似乎是可以透過這個漏洞看到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先不說是否有人敢隨便跑到這條街上,光是那些槍聲、怒吼還有慘叫,就足以嚇跑普通的小混混了。

在半分鐘後,店內的混亂逐漸平靜了下來,似乎是裡面已經分出了勝負。下一刻,在一聲怪異的響聲中,這家店的店門連著周圍的牆壁在一道綠光中被一同轟飛了。

“轟!!!”

而伴隨著牆壁爆破,一個人影也被丟出了缺口,並且狠狠地摔在了外面的街道上,發出了痛苦而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