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的張顯笑著附和道:“太子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個何靖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按說以他現在的地位,娶個門當戶對的貴家女子還能為自己的前程添一份助力,可他卻偏偏看了個商家女,平白惹得人笑話。要我說啊,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太子卻不以為然:“可是本太子卻越來越欣賞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讓他歸到本太子的麾下呢?”

張顯聽了容暄的話一時不敢回答。這個何靖固執得很,這段時間聽說他病了,他各種手段都試了,甚至昨天還送了一位絕色美人去伺候他,可惜此人不解風情,將那美人給扔出來了。

“算了,木垂留那邊有什麼動靜?”他知道何靖的傷都是木垂留所賜,可父皇依然沒有動那個女人,無非是看在北涼份上。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木垂留著實是一個很好的棋子。她的仇人是何靖和猴子,也是二皇子容旭。若是能借她的手扳倒容旭,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張顯將木垂留的近況一一稟報:“最近一直呆在驛站,皇上也派了人監視她,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依屬下看,她並不會就這樣乖乖地就範,肯定還有後招。”

容暄輕輕勾了勾唇:“那就讓本太子看看她的本事。”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高秀和高春已經被吳世香禁了足,整日裡在家繡一些手帕、做一些貼身衣物。奈何兩人都不擅長女工,好在有三妹高梅在一旁幫忙。至於淩程程,她有些羨慕二人,可以同一天出嫁,還能嫁得如意郎君。尤其是高秀,不管怎麼說何靖都是將軍,而且上無婆婆,下無妯娌,楊嬸子說高秀要享大福了,一進何靖就是正經的女主人。

“阿梅的手藝真好,你看這個絡子打得真好看!”淩程程看著高梅手裡的繡品驚嘆道。

高梅不好意思地笑了,柔聲道:“等程程姐成親的時候,我也幫你做一些。”她性子單純,早就將淩程程當成自己的姐姐了。

提到親事,淩程程的眼神暗了暗,嘴裡卻應道:“好啊!”她知道高鐵柱和吳世香幫她看了幾戶人家,其中有兩戶她覺得挺不錯的,可是人家嫌她出身太低又是北涼人。本來高秀嫁了何靖,也算是與驍騎將軍沾上了親戚。可她畢竟不是高秀的正經妹妹,像高梅,現在想娶她的人大把,畢竟可以和驍騎將軍做連襟。而她就不同了,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人看得上她。

高秀正在繡荷包,一時不察刺傷了手,高梅趕緊讓她放下繡具道:“大姐,你放著吧,讓我來!”

高秀放下手中的繡具,想著她與阿春嫁出去了,家裡就只剩下這個妹妹了,一時不捨道:“阿梅才十一歲啊,卻這麼賢惠又手巧,比我和你二姐好多了。”說著幫她理了一下劉海。

高梅聽了羞澀一笑,小聲道:“大姐別這樣說,從小到大,咱們家都是我最沒用了。現在我能幫你們倆做這些東西,我不知道多高興呢!”

高春索性也放下手中的繡具,嘆了口氣道:“算了,我果然不是這塊料。”

淩程程在一旁有些格格不入,她試著說道:“我也不會啊,沒關系的,聽說大慶的男子都喜歡三妻四妾,反正以後有小妾,這些活兒可以讓她們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話落,屋子頓時一靜。

高春突然揚了揚聲音道:“他敢!反正平安答應我這輩子就我一個人!他要是敢納妾,我就不跟他過了!”一想到馮平安要納別的女人,她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高秀趕緊勸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呢!平安這麼怕你,怎麼敢納妾。”對了,他得找個機會和何靖溝通一下,她也不願意他納妾。

淩程程見她們的氣氛不像剛剛那麼愉快了,才說道:“我也聽別人說的,當不得真。你們別放在心上。”

高春挑眉看了她一眼,哼了哼沒說話。

婚事雖然急湊,可是該通知的人也通知了,比如遠在高家村的高鐵福兩口子,楊大貴兩口子,還有吳家這邊的親戚。他們是在第十天的時候趕來的,高鐵福是個孝子,知道他娘病著,進門就去看高老太了。

楊大貴和高鐵梅成親後有了一個男孩子,初次見這麼多人,有些膽小。倒是吳家這邊,來的是高秀的兩個舅舅吳有林和吳有康。兩人進了高家便開始張羅婚事要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