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讓何靖一愣,隨即問道:“你沒有給阿秀她們寫過信?”

阿秀?他跟長女竟然這樣熟絡了嗎?高鐵柱暗自好奇。不過眼下說信的事情,他搖了搖頭:“我沒有給她們寫信,我想了又想準備留在北涼,讓阿香她們以為我死了好了,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應該也接受了這個結果。”

何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見不遠處提著水壺走來的姑娘,正是他的繼女淩程程。淩程程臉色有點黑黃,身上的衣服穿著挺舊的,此刻正提著一壺燒開了的水。見到何靖,她怯聲問道:“你是我爹的朋友?”其實上次就已經見過他了,不過他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兇,以致跟他講話,她心裡有點慌。

何靖將視線移到她身上,涼聲問道:“高家村的信是你找人寫的?”除了高鐵柱就只有她了,只是他不明白,寫信給阿秀她們,她們定然會著急來北涼尋人。那她這樣做何意?

此話一出,高鐵柱也驚住了。他大聲問道:“程程,當真是你?”他已經當年的種種都告訴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揹著自己給阿香她們寫信。

淩程程見爹生氣了,趕緊解釋道:“爹,你別生氣,我就是看你特別想念她們,才瞞著你給她們送信的。爹,你為我和我娘做了這麼多,我不想那麼自私,不想讓你一輩子都見到她們。”說到這裡,淩程程竟然痛哭起來。

何靖瞅了她一眼,沉著聲音說了句:“高大叔,想必阿秀她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還是想想怎麼和她們解釋吧。”說完車轉身走了。

高鐵柱一時又驚又喜又無措,阿香她們真的來了嗎?既然程程是為自己好,他也沒有理由去責怪她,只好嘆息道:“算了,事已至此,只能等她們來了再說。”

淩程程卻想著,既然能夠千裡迢迢出發來北涼,那條件應該不會比他們還差,就是不知道她們的境況到底怎麼樣?

而離開高鐵柱父女的何靖,此時內心澎湃不已。如果高家有誰來北涼尋高鐵柱,那麼那個人一定會是阿秀。

阿秀、阿秀,我終於可能見到你了嗎?

回到西大營時,猴子噌地竄到了他面前,好奇地問道:“你剛剛去哪兒呢?”不對勁不對勁,這小子自從回了西大營老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猴子,你覺得我穿那身衣服比較好看?”何靖沉著臉問道。

什麼?!猴子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個萬年冰塊,從來不再乎衣食住行的何靖,竟然問他這麼弱智的問題!

“算了算了,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何靖說著,上下掃了他一眼。

猴子被他那個眼神看炸毛了,追問道:“你什麼意思?合著你覺得我這一身穿起來醜嗎?咱倆還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何靖沒搭理他,繼續往自己的營帳走去。猴子氣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女人!快說,到底是哪位姑娘把你迷住了?”

二皇子容旭走來時,正好聽到這一句。他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說道:“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

“二皇子——”何靖與猴子劉聲說道。

“是這樣的,皇上既然封了你們二位將軍,那以後就要跟著本皇子繼續在西大營打仗了,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容旭正色道。

何靖抱拳道:“自然是聽二皇子差遣。”

“我也是我也是!”猴子附和道。

容旭輕輕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想問,你們二人當初為何留在西大營,以後又是為何?”

“當然是升官發財娶美嬌娘了。”猴子笑道。

何靖卻是沉著臉沒說話,半響才正視容旭道:“為了給我爹孃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