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柱支開了女兒,才主動說起了自己的事情。等他將如何留在北涼的事情一說,何靖冷著聲音問道:“你竟然如此輕易地丟了下自己的妻子和兒女。”說完,竟轉身就走。

“這位公子,她們現在過得怎麼樣?”高鐵柱並沒有生氣。不少個日夜裡他都在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何靖知道他如今隻身一人帶著繼女,想了想,才說道:“你若真的有心,何不自己回大慶去看看她們。”

見他們兩人走遠了,高鐵柱才喃喃道:“我還有什麼臉去看她們……”

淩程程拎著一小壺酒回來時,見到他爹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爹,他們倆是誰呀?”

高鐵柱看著這個女兒,想了想,擦了擦雙手,說道:“咱們今天收攤吧,回家,爹有事跟你說。”程程都這麼大了,有些事情她也應該知道了。更何況,他心裡是動搖的,他也想回大慶,去高家村看看。

而這邊,猴子剛剛見何靖動怒了,特別好奇:“你可別裝啞巴,快說,剛剛這個大叔是誰啊?”

“是我一個朋友的父親,他是大慶人,九年前旁人都以為他在戰場上死了,沒想到今日在此遇到他。”何靖沉聲說道。

猴子嘆了口氣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像我,四年前還隨著我爹跑商隊呢,誰知道我今天就站在這裡了。”

而遠在中洲府的高秀,正在與母親商量弟弟趕考一事。高武今年七歲了,前些日子的縣試和府試上考過了童生。這可讓大夥高興壞了,就連私塾的先生都沒料到高武竟有如此天賦。連連勸吳世香,讓高武準備參加明年的院試。萬一考中的秀才,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啊!

吳世香也心動不已,家裡世代是農民,成日裡莊稼找交道,未曾想還能出個讀書人。她一臉激動地看著高秀,家裡的事情素來是長女拿主意,就連此刻,她也希望阿秀替她作決定。

高秀也挺高興的,可是她覺得這事兒還得徵求高武的意思,弟弟雖然年紀不大,可畢竟有自己的思想,若是他萬一走科舉,她們自當全力支援他,若是他不喜歡,她也不願意勉強弟弟。

小高武胖墩墩的,此刻正圍著桌子吃點心,聽到大姐的話,咬著點心含糊道:“要去要去!我要去考秀才!”等考了秀才就能領糧食了,他也要掙銀子養家,不然姐姐們太辛苦了。而且,他以後是要當官的,當官就能做好多事情了。就像他大姐在話本裡寫的,可以做包青天了!

“就你這樣還要考秀才!”高春看著他胖乎乎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了他的臉。

小高武委屈極了,癟嘴看著高秀:“大姐,你快管管二姐,她欺負我!”

高秀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除了愛吃點兒,高武也沒什麼缺點了。再說了,愛吃也算不得缺點。

既然決定了,那高秀提議道:“娘,先生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帶高武去京城求學,我看這樣好了,反正京城裡的首飾鋪子也開了起來,不如再開一家餅鋪,我們一家就搬到京城去吧?”

為了兒子的前途,吳世香沒有意見。倒是高春聽說要進京了,有點不願意道:“京城那麼遠啊!”

“行了,別丟人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捨不得平安吶!”高秀戲虐道。

吳世香不滿地看了高秀一眼,姑娘家家的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高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娘,那咱們這幾天準備準備,過幾天就啟程吧。”高秀摸著高武的腦袋說道。

一家人因為高武中童生的事情高興了好些天,絲毫沒有要舉家搬遷的不捨,反而對新生活還有些期待。高秀將鋪子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又去採購一些路上會用的日用品。不想這日,家裡竟然來了客人——她三嬸胡慶喜和高翠。

胡慶喜帶著高翠進門的時候,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她們的宅子,嘴裡“嘖嘖”地贊個不停。當看到迎她們倆的吳世香時,那雙眼像會發光似的,熱情地上前說道:“大嫂,嘖嘖,你身上這身衣服真漂亮!這得多少銀子啊!對了,你們這個宅子應該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