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錢老太爺聽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說道:“盛大小姐才說笑了!若是當初二夫人懷了侯爺的孩子,那她又何來的淫亂之罪?況且,老夫當時確實沒有診出有孕,盛大小姐若不相信,大可去查一查。”

說完,又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盛芷蘭緊緊地攥著手指,說道:“錢太醫,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不過,若是他日京城相見,不知道老太醫還是否會堅持已見?”

錢老太爺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盛大小姐錯了,老夫已經辭官歸故裡,皇上龍恩,看在老夫年邁的份上,已經下旨,京城何人請診,老夫都可以拒診。”

這個老狐貍,竟然搬出皇上來壓她!盛芷蘭一臉怒氣,卻被她強壓了下去。她起身便甩袖而去。

見人走了,錢老太爺才嘆了一口氣。一旁的錢飛攙扶著他站起來,問道:“祖父,你們口中的二夫人是何人?”

“此事說來話長,飛兒,這件事情你萬不可外傳,亦不可置身其中,讓她們去找吧,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就看她的造化了。”錢老太爺沉聲說道。

錢飛明白,大約祖父口中的“她”便是那個二夫人了。

又過了幾日,明天就是何大石一家離去的日子了。高秀這些天都沒有心思管鋪子的事情,心裡總是不自覺地忐忑不安。

傍晚的時候,她將自己攢的銀票拿了兩千兩出來,想著他們一家此去北涼路途遙遠,身上有了銀子一切都好辦事。便將小石頭約了出來。

小石頭見她遞給自己銀票,沒接,說道:“你已經幫我們家很多了,這些銀票我們不再要了。”

“算我借你的,日後有機會你再還我。”高秀說著,將銀票塞進他的手裡,轉移話話題道:“對了,你們明天什麼時候出發?我去送你們。”

高秀想,時間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一轉眼意然兩年了,她們剛剛到搬來這裡時,食不裹腹,多虧了何大叔幫忙。

小石頭低頭看著她,一時沒說話。繼而別過頭,輕聲說道:“明天一大早,不用送了。”

高秀也沒再說話。畢竟,小石頭也是她在這個時代唯一的朋友了。她一時有些感傷,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他剛想說話,又止住了,隨即問道:“對了,若是日後有人找到你們問起我們家的事情,你就裝作不認識好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說:“這樣,去你家,我給你寫個欠條。”

“欠條?”高秀一愣。

小石頭點了點頭:“萬一她們找到你,有了欠條也好避人耳目。”

高秀想了想便應了。小石頭便隨著她回了家,寫好欠條,天已經黑了。吳世香硬要留小石頭吃飯,她也聽說他們要搬走的事情了。一時不捨,不過也沒多問。

這是最後一次在高秀家吃飯,小石頭竟應了下來。

殊不知,此時的何大石家,竟然進了五個蒙面匪徒。何大石安頓好夏芸後,便感覺到院子裡有動靜。他以打獵為生,鼻子最是靈敏,聽聲音也不像是小石頭,一時心生警惕,將屋裡牆上掛的弓箭取了下來。

五名蒙面人沖進屋裡時,何大石躲在門後堪堪避開。他們都提著刀,見狀便是一通亂砍。何大石擔心傷到屋裡的夏芸,立時拉弓射箭,射中了兩個。剩下的三人見狀,齊齊擁了上來。

時間太急,他已然來不及拉弓,四人便、扭打在了一起。打鬥間,何大石奪過對方手中的刀,砍傷了一人,卻被另外兩人伺機砍傷。他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和腰間,拿起刀又迎了上去。

屋裡夏芸聽到動靜,輕聲問道:“大石,發生什麼事了?”

那兩名蒙面人聽到聲音後,對視一眼,一人纏著何大石,一人便沖進了房間。

何大石一臉擔心,顧不得許多,徒手拉住對方的刀,鮮紅的血順著刀口流了下來。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拉,將對方拽了過來,一腳踢倒在地。

而屋裡的夏芸,見到一位蒙面人提著帶血的刀跑了進來,明晃晃的刀光在眼前掠過,她一時嚇得怔住了。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