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一邊說著一邊臉漲得通紅,竟然讓他一個人在外等著,他比她還大兩歲呢,有什麼賺錢的事情她能做他卻做不了?

高秀將手裡的紙包揚了揚,邊說:“我還不是怕你沖動誤事,不過為了表示歉意,我給你帶了一份燒雞。”

小石頭聽到前半句想張口,卻在聽到燒雞時揚了揚腦袋,傲嬌道:“這還差不多,還不快給我,餓死本大爺了。”說著伸手去拿,卻被高秀一巴掌拍開,說道:“你還敢在我面前自稱大爺,看我不餓死你!”

楊大貴看著二人吵鬧,笑著制止道:“眼看天色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一早就去和馮大叔彙合,秀丫頭,你覺得怎麼樣?”

小石頭聽了不服氣地嘀咕:“問她做什麼……”

高秀想了想點點頭,又從懷裡掏出錢袋,分了一兩銀子給楊大貴,怕他不要,解釋道:“剛剛若不是楊叔叔幫忙,我也不能這麼輕松就賺到銀子。”說完又分了一兩銀子給小石頭:“吶,既然是三個人一起來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小石頭才不好意思要她的銀子,扭過頭去:“本大爺不稀罕。”

楊大貴也不好意思,可見高秀一臉認真,便接了,心裡卻決定日後她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盡力幫忙。從剛剛起,他便覺得眼前這個營養不良的小姑娘非一般人,不僅是心性,還有廚藝,就連出手都異常大方,一兩銀子,放在普通農家,夠一年的花銷了。

為了省錢,楊大貴找了一家破舊的小客棧,一間房一晚八文錢,本來想訂一間房,可高秀畢竟是個九歲的女孩子,怕對她名聲不好,還是訂了兩間房。

住進了客棧,高秀躺在床上摸了摸懷裡的八兩銀子,心裡一陣滿足,她感覺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她可以讓妹妹弟弟天天吃飽飯,再也不用挨餓了。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第二天天一亮,小石頭便在門外敲門:“醜丫頭,快起來!”

高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立馬想起此刻身在泉山縣的客棧,還得趕路去中洲府賣豬呢!她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隨便捋了捋頭發,便開了門。門外小石頭和楊大貴正候著。看見她,楊大楊揚了揚手裡的紙包:“買了十個饅頭,等下路上吃。”

高秀點點頭,三人趕去馮大叔的住處時,他已經將牛車趕了出來,見狀,他們趕緊上車趕路。

在牛車上,高秀算了算投宿和饅頭的錢,一共是二十六文錢,現在身上只有八兩銀子,沒有文錢,暗想著去中洲府賣了豬便還給楊大貴。

太陽當頭照,三人都出了一身汗,而被五花大綁的野豬正奮力地掙紮著,幾人都有些擔心,還是趕車的馮大叔大聲說道:“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在家裡拿了些麻沸散,要不餵它喝了。”

“真是麻煩馮大叔了!”高秀感謝道。

馮大叔勒住牛車,將麻沸散兌了水,與楊大貴合力喂進了野豬嘴裡。不一會兒,野豬便安靜了下來,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高秀思量著回家前得多買一些麻沸散,日後可能用得著。

到中午時,幾人吃了一頓饅頭,竟然格外地香。村裡人都窮得吃不起米飯,更別說麵粉了,楊大貴覺得心裡一酸,這幾年在戰場上,缺糧草的時候,連野草都沒得吃,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活著回來,還能吃上饅頭。

馮來財心裡也感慨,起初高秀去找他時,他有些不願意,高家的情況他也聽說了,吳世香娘幾個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還有錢租牛車,不過想到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而高秀也才九歲就想著賺錢養家,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沒想到她竟然真能賺到錢,還能吃上饅頭。

幾人心思各異,只有小石頭,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的傷還沒好全呢,這兩天坐牛車顛得真疼。

高秀見狀,下車去就近的布莊扯了幾尺灰色的麻布,上車遞給小石頭時,只見他一臉別扭地說道:“不用了,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要一個醜丫頭的東西!”

“男子漢屁股就不疼啦?你等會兒要是把傷弄嚴重了,我就叫楊叔叔把你丟下牛車。”高秀揶揄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將手中的一疊布丟在了他身上。

小石頭一臉窘迫,氣呼呼地將布一把墊座起來。哪知道高秀又說了句:“回家還可以讓夏姨給你做身衣服呢。”

他聽了臉更黑了。高秀見逗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好了好了,還得趕路去中洲府呢。”

楊大貴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楊叔叔,你想笑就笑唄,別憋著。”小石頭咬牙說道。

趕車的馮大叔適時地笑著喊道:“都坐好了,我們出發了!”